第16章(2 / 2)

舒菀菀一下闭了嘴,坐在脚踏上假装抹眼泪不敢吱声了。

“兰家人我且不问,我问你,你姑母对你可是比对兰香馥好?”

舒菀菀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来,“姑母还是疼我的。”

“这我就放心了。我去看看你姑母。”

舒菀菀忙道:“爹,你等等,兰香馥这贱蹄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近些日子学会和我顶嘴了,没少让我吃气受委屈,你告诉姑母,让姑母狠狠教训兰香馥一顿。”

“知道了。”

四季常青堂,四扇门大敞四开,竹帘子都撩开了挂在一边,屋里头,舒氏穿的板板正正的坐在上首榻上,身边站着大丫头花雾。

舒敬德逆光走了进来,捋一把胡子笑道:“呦,妹妹这阵仗真是多年不改啊。妹妹做的对,名义上虽然咱们是兄妹,可根子上我还是爹从养生堂抱养回来的,妹妹才是靖安伯府的嫡小姐,妹妹避嫌是应该的。”

舒氏端着茶水的手微颤了一下,垂着眼皮道:“我这里一切安好,你拿了回礼就赶紧家去吧。我知道府上生计艰难,我早为你准备好了五百两银子,你拿去花用吧,若是不够你就让孙葫芦告诉花雾一声,我自为你筹措。”

花雾听声儿将一个黑木雕花匣子放到了舒敬德手边的茶几上。

“才五百两?”舒敬德手指轻敲了一下匣子盖。

舒氏心口一颤,越发把头低垂下来,“算我求求你了,你俭省些花用吧,我这里没有金山银山。”

“你没有,兰家还没有吗,妹妹也忒无用了。”舒敬德见舒氏整个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他笑道:“谁叫我怜惜妹妹呢,五百两就五百两吧。只是我听说府上大姑娘给我的菀菀气受了,你这个姑母怎么做的,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我的菀菀受委屈?”

舒氏忙道:“你放心,我会找机会给菀菀出气的,快些走吧。”

舒敬德站了起来,胳膊底下夹着银匣子,“我自是信妹妹的,愿妹妹和妹夫日日恩爱。”

就在这时兰香馥含笑走了进来,“我听闻舅舅来了,我来给舅舅请安问好。”

兰香馥看向屋里头唯一的男丁,这人穿了一身寿字纹靛青道袍,一把山羊胡,两眼浑浊,眼袋青大,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五十岁上下,这就是她舅舅?做她外祖父都绰绰有余了。

细细想来上辈子她竟然从没见过她这个舅舅。

每次舅舅来送礼的时候,她母亲总有借口把她打发走。

为什么不愿意她见这个舅舅?

舒敬德看见兰香馥,胳肢窝里夹着的银匣子“嘭”的一声就掉了下来,“像,太像了。”

舒氏见状一盏茶就摔到了兰香馥脚边,“这就是你的礼数,见到舅舅还不行礼问好?”

兰香馥委屈的看了一眼气红了眼的舒氏,低头看一眼散落在地上的银锭子,一跺脚就跑了,“我告诉老太太去!”

舒氏捂着脸就哭起来,“孽障。”

舒敬德讪讪的蹲地上捡银子,“她不会真告诉你们家老太太吧?”

“她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什么话不跟老太太说,这下你满意了吧,往后我去哪里弄银子给你。”

“那我不管,我没银子花就找你,这是你欠我的。花雾,劝着你们太太点。”舒敬德不敢在兰府多呆,抱着银匣子就匆匆跑了。

☆、第28章 破罐子破摔打断腿

兰香馥到底是没有去老太太那里告舒氏的状,可她心里不高兴,就撇开丫头躲进了后院的假山洞。

此时她就坐在青石板上,脱了绣鞋罗袜扔在一旁,两只白皙精致的小脚就有一下没一下的搅合着水里的小锦鲤,黛眉微蹙,满面忧愁。

在外头没找到兰香馥,下意识来这里碰碰运气的楚天苟一钻进来就看到了那张似泣非泣,楚楚可怜的小脸,他心里顿时一缩,开口就道:“是谁欺负你了?难不成又是你父母?”

兰香馥被他吓了一跳,慌忙捂住噗通乱跳的心口,待见到是他来了,小红嘴一撅依旧没甚精神。

楚天苟在兰香馥身边蹲下,见兰香馥不搭理他,她就笑着撩弄兰香馥垂在胸前的一缕头发,“芳姐儿说你找我,什么事儿说吧。”

“你烦不烦。”兰香馥把自己的头发拽回来,哼了他一鼻子,她现在真是看他不顺眼。

“嘿,臭丫头,不是你找我来的吗,我来了你又不给我好脸色,那我走了?”

兰香馥心里越发堵得慌,生着闷气扭过头盯着水面上的荷叶瞧,“你走你走,你今儿走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楚天苟哪里还敢走,把靴子袜子脱掉扔在一旁也下了水,并用大脚丫子去夹兰香馥的脚丫子,兰香馥才不让他得逞,踩着他的脚背踹的水声哗哗,“不许碰我。”

楚天苟低头去看兰香馥的脸,见她不再绷着就笑着哄,“你找我定是有事,快说。”

兰香馥抿了抿嘴,回过神来面上就局促羞赧起来,她慌忙从水里收回脚并用裙子盖住,垂着眼睛自暴自弃的道:“我也不怕你以为我狠毒没人情味儿了,我不管,我母亲又给我那个破舅舅银子了,你揍他一顿把银子抢走好了。”

“你舅舅啊,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楚天苟有点可惜看不到那双白嫩嫩的脚丫子了,笑哈哈的捏了一把兰香馥的腮帮子,在兰香馥恼了之前连忙放手,正襟危坐摆出严肃脸,“你舅舅是个烂赌鬼,一般这种烂赌鬼,除非打断他的腿不让他再往赌坊里钻,要不然狗改不了吃|屎。”

兰香馥正在气头上呢,想也没想就放狠话道:“那就打断他的腿算了!”

楚天苟点点头,“好。”

兰香馥斜睨他一眼,“你真敢啊。”

“真敢,你舅舅家现在就空有一个靖安伯的名头了,内囊早就空了,外头也没人愿意和他沾上,早年你外祖父靖安侯留下的人脉也都让他借钱借怕了,我找个巷子打断他的腿也没人管。”

兰香馥又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太狠了。”

“妇人之仁。”楚天苟戳戳兰香馥的脑门,兰香馥撅了噘嘴也没反抗,楚天苟就喜欢她软软包子的模样,一双眼睛里星星点点的发亮,趁机又抹了抹兰香馥的额头,怕刚才自己戳疼了她。

“这事交给我,你不用管了。你就是为你舅舅发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