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亚明疑惑地看着手机,刚才秦慕和他说不能让苏然然知道,他还觉得很莫名其妙,这关苏然然什么事。现在见苏然然不顾一切非要赶过来,他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两人的关系好像不像他想象得那么简单啊。
哎,头疼,管他的,先找到秦悦再说吧。
与此同时,秦悦把埋在膝盖里的头抬起来,靠着墙又抽完了一根烟,才终于让自己从刚才的悲伤情绪里解脱出来。
他瞅了眼手机屏幕,未接来电零,他都说得那么情真意切了,这都不回拨一个过来,真没良心。
不过也好,如果再听到她的声音,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会怕死怕得要命。
因为死了,可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这时,手机却又响起来,他矛盾了很久还是接起来,拿在耳边轻轻的“喂”了一声。
苏然然看了眼前面马路排起的长龙,心里急得发慌,直接问道:“现在还剩多长时间?”
秦悦愣了愣,随后跳起来大叫道:“谁他妈告诉你的!”
苏然然被他吼得耳膜发疼,继续说:“你听着,他们已经找遍了亚璟也没找到你那间房,说明你被关的地方一定做了伪装。你必须尽可能地描述你所处的地方,现在开始,你那里有窗户吗?”
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让秦悦忍不住也生出一丝希望,于是朝四周望了望,说:“没有。”
“楼上有没有听到过脚步声。”
“没有。”
“有没有其他声音?”
“好像有轻微的电流声。”
“能不能闻到什么味道?”
“好像,有点霉味。还有石灰的味道。”
苏然然用肩膀夹着手机,仔细记下这几条信息,然后斩钉截铁地说:“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救你出来!”
秦悦笑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听到她为自己这么紧张还是挺开心的。他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突然大喊一声:“喂,苏然然。”
苏然然正准备挂电话,听他这么一喊,奇怪地回:“怎么了?”
秦悦又瞅了眼计时器,笑着说:“来说句‘我爱你’听听。”
苏然然皱起眉:“不说。”
秦悦不满地喊起来:“老子都要死了,你就不能让我开心开心。”
苏然然握紧电话一字一句说:“你必须活着,然后,我当面说给你听!”
☆、51|
“你必须活着,我会当面说给你听!”
秦悦把手机拿到面前,瞪着眼确认这个电话不是自己产生的幻觉,然后,他忍不住想狂笑,又想要大哭。
曾经做过千百次的那个梦,在他一脚踏进鬼门关的时候,居然实现了!
他一时分不清自己的心情,大概就和同时被陨石和蜜糖砸中了的感觉是一样吧。
胸膛仿佛被塞得满满,有无数的话想对她说,可嗓子又一阵发紧,憋了半天才终于蹦出个“你”字……
苏然然正不断看着表,急得心都要蹦出来,果断地说:“没时间了,我现在在路上,马上和陆队联系确认你的地点,你等我来!”
秦悦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叫道:“什么?在路上……喂!你不许过来!听见没。”可他还没说完那边就挂了,再追过去就是占线。
他连忙望向计时器,还剩不到8分钟,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难熬。他焦急地站起又坐下,用满是汗的手心握紧手机抵在额头,在心里祈祷:“你可千万别过来,千万不能出事!”
可刚才那自暴自弃的念头却动摇了起来,他想活下去,从没像现在这么想活下去!
他的人生里从没出现过值得期待的事,可现在,他的姑娘在等他,如果听不到那句话,他连做鬼都会做得暴躁不甘的。
苏然然望着窗外缓慢挪动的车流,急得坐立不安,不停扭头催促着:“师傅能快些吗?”
司机无奈地说:“没办法啊,这个点最堵车了,我总不能飞过去吧。”
她又看了眼表,看来赶去是来不及了,于是集中精神对着刚才记录下来的信息一一分析。
刚才陆亚明说过,他们几乎找遍了整栋楼,那么秦悦不可能没听见脚步声,除非他所在的地方刚好是个独立的空间。
那里没有窗户,但是也没有异味,说明那不是厕所,还有霉味和石灰的味道,那会是什么?
一座写字楼里,怎么会有石灰……她突然醒悟过来:干燥剂!干燥剂闻起来就像石灰。
于是,她连忙拨了个电话给秦慕,大致说了她的推测,然后追问:“那个房间四周可能比较空旷,平时很少有人去,应该是作为储藏用途,你能想到是哪里吗?”
秦慕想了想,喊出:“顶楼!顶楼有个储物间,是放一些陈年资料的,我们现在就过去,但是,我记得那间房是有窗户的。”
苏然然焦急地咬着笔盖,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时,一辆车停在她坐的出租车旁边,挡住了车窗透过来的光亮,她突然领悟过来:不是没有窗户,是窗户被遮住了!
于是她立即对着电话说:“你们去到哪里,一定不能马上离开,那里可能被韩森做过伪装,他用柜子和杂物把房间的一半封死,这样就算你们到了门口,也会以为人不在那里。”
秦慕只觉得一阵寒意,这谋划重重交织,他们稍微疏忽一点,秦悦就很可能没命。
他看了看表,还剩最后6分钟,于是带着陆亚明他们拼命跑上顶层,一把砸开那间储物间的门,大声喊着:“秦悦,你在里面吗?”
他听到里面传来锁链拉扯的声,然后是秦悦激动到有些发颤的声音:“哥?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