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韵耸耸肩,想用玩笑打混过去,“我睡了你四年,器这么大,活这么好……就当是付给你的青春费,不行吗?”
“……”
秦巍不可置信地看她一眼,像是不信她竟能把自己和对方都侮辱到这程度,他站起来转身就走。
☆、第23章 你还爱我,你要求我
“去哪里,干嘛啦,一句玩笑话都听不了,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秦巍,秦巍!”
乔韵在门边终于成功抓住秦巍——他让她的——她把他拖回沙发边上,“干嘛,进剧组拍戏了不起了?大明星啦?连玩笑都开不起了是吧?”
每次吵架,秦巍都在抓住乔韵狠狠摇晃和吻晕她之间犹豫,倒和她说什么话无关——她有什么权力一会儿赏他巴掌,一会儿又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兴致勃勃地和他开玩笑?
“咱俩现在已经不是能开玩笑的关系了,”他说,抖肩膀要把乔韵的手抖下来,但并未获成功,这实在很奇怪,因为秦巍的三头肌一直都是很有力的,“你要不要好好谈?”
“好好好,行行行,好好谈。”乔韵对他绽开息事宁人的笑,但还是没收敛她那漫不经心的高傲,小嘴翘得挺高,仍在埋怨他刚才的不捧场。“为什么给你钱,很简单啊,因为你妈不希望你留下来,那我就支持呗。和她作对是我毕生的追求,你难道不知道?”
通常在这时候秦巍会直接来场小运动,乔韵身上那点小脾气只有在被喂饱以后才会消失一小段时间——他们现在好像又回到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两个人的脾气都大,有话总不能好好说,但现在更棘手的是,缓冲手段已经不在考虑范围内了。
不在吗?秦巍用余光瞟了客厅角落一眼:那里是有一扇门的,疑似通往一个有床的房间。
“这就是你的理由?”他问,声音也抬高了,“我妈不给我钱,你就给我五十万,那我妈还不让我和你谈恋爱呢,你要不要现在拿个戒指出来求婚啊?对了,说到这事——”
他伸出手,“戒指,还给我。”
乔韵反射性把手往背后一藏,好像那上头真的戴了个指环似的,“什么戒指?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
秦巍把手盘起来看她,眼睛眯着冷笑,乔韵被他看得呼吸渐渐有些不匀净,几番深吸一口气,最后问出口的话却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你真的考虑清楚了?”
“考虑什么?你的求婚?”他说,乔韵冲他扬拳威吓,他哈哈大笑,心里若有所思:他和乔韵的集体户口页,毕业时肯定要用,但他那时候刚被甩,哪有心顾这个?这件事因此露馅,最后周周转转被捅到老妈那里,成为家庭革命导火索之一,看来那次见面,老妈确实和她说了这事。
但她却没拿这事来羞辱他。
“你真的交了新男友?”他捺下心思,又抛一个诱饵。
乔韵又犹豫了,她那刻意摆出的傲慢表情就像一张漂亮的小面具,撩拨他的视线,他真不喜欢她这样子——秦巍对这表情有个最直截了当的形容,也关系到那扇门后的家具,所以他不多想——
乔韵对事态没什么帮助,最终她伏在沙发背上斜瞟他,似笑非笑的,语气像猫抓,“你妈和你说你就信了?”
那是有还是没有?
“她说得挺真诚的,不像是骗我啊。”秦巍拉长了声音,收到乔韵一个大白眼。
“她当然没骗你了,她说我什么不是真心真意,自己都深信不疑的?”她的语气酸溜溜的,这倒是个新变化,秦巍知道乔韵和自己妈不是很处得来,但以前乔韵从不会和他说林女士的不好。“那你呢?你信了?”
秦巍耸耸肩,乔韵也在观察他,她想知道什么?她在想什么?
她说,“你对她那么言听计从,怎么还不去耶鲁上学,说真的,秦巍,留在这里拍戏,你在想什么?”
她似是想讽刺,但到最后失败地露出了一丝尖锐,秦巍注视她,他可以问‘你在在乎什么?’,但又厌倦了这转着圈彼此试探的游戏。
“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他说,一如告诉母亲一样告诉乔韵,“搞清楚我想要做的是什么。”
在秦家,这个答案得到极差的反馈,林女士自认用心良苦,到她这个年纪,看小辈自然都有点过来人的居高临下,而秦巍未曾老过,也就不能换位思考,母子二人沟通的效果很差。
乔韵闻言只是若有所思,“你喜欢表演?”
她的气场安静下来,那张牙舞爪的骄傲收敛了,双眼静得像两谭湖水,倒映他的脸,掩藏无数秘密,她在想什么?秦巍想,他真不知道,只能肯定她正在倾听。
“……嗯。”他说,肩膀也放松下来,他不情愿,但难以抵抗。
其实很难用喜欢来形容,并不是那种狂热的一见钟情,他没有在站到镜头前,听到一声‘a’后忽然浑身过电,痛哭流涕地发现这才是自己的人生梦想。他只是……
“有时我会觉得做秦巍很累,”他说,“要肩负的东西太多了……不是每样东西都能让我快乐,我觉得有那么一会不做秦巍也挺好。不仅仅只是在镜头前,拍摄本身也是一种仪式,去一个相对封闭的地方,接触到陌生的人,他们都活在拍摄的故事里……把自己当作另一个人,去想象他的人生,对我来说其实很放松。”
他真的强势惯了,习惯了不对任何人袒露疲惫,和秦家所有人都吵过,也没说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选表演。秦家人当然不理解,“对我妈来说,做什么不要紧,重要的是最后达到的那个高度,那叫做成功。但对我来说不是——我不是你常说的妈宝,我最后一次声明。”
他警告地瞥乔韵一眼,她没反驳,事实上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以一种难以解读的眼神注视他,秦巍被看得怪怪的——这是一种让他想把她揽进怀里的眼神。
他咳嗽一声,“但对我来说,成功就是你做自己想做的事,度过一生,是,这想法很不知人间疾苦,但……我的生活里也没有任何疾苦,我干嘛要忍辱负重的活?只是以前我从来不知道我想做的是表演而已,任何事我都能做得很好,金融也没什么特别——既然如此,那就选择金融好了。但现在有了比较,你就知道……至少和耶鲁比,我现在更期待的是下一部电影。不是说耶鲁不好,只是……那生活我已经体验过了,那就只是——”
“只是不能让你快乐。”乔韵轻声说,她那几乎垂泪的表情没有褪去,反而更浓厚,秦巍被她看得浑身发毛、发酸、发软,他想叹气,没来由的,想抱着她直到这段情绪过去,但又被她眼神定住,手指似有千斤重。“你要肩负的东西太多……不是每样东西都能让你快乐。”
她轻声重复,“秦巍,我是不是……也是你肩负的东西?我有时候,是不是……也不能让你快乐。”
“不是。”
他该说是的,乔韵那样地伤过他——那么多花式,那么多次,那么残酷,就像忽然间所有感情都没了,真正的翻脸无情,她这么反复无常——他真的该让她也尝尝被伤害的滋味,但他就这样急急地回答,“不是!”
甚至还要重复——秦巍对自己也是无语了,但话已出口,无法回头,他只能故作潇洒地耸肩,云淡风轻,“分得是难看了点……过去的事,不说了,但在一起的时候还行——真的还行,不然我干嘛和你在一起?”
乔韵失笑,她偏过头,手指擦过眼眶,“是哦,不然你干嘛和我一起。”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表情,又换上了那屌屌的面具,“所以,这说明我们分手的时机还找得不错,挺好的,呵呵。”
???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回答?
秦巍有点跟不上节奏,但乔韵已经跳到下一个话题了,非常典型的她,永远都这么没逻辑,“如果你试过——试过但发现其实表演也不是你想做的事,怎么办?”
“所以我只是向耶鲁申请了暂缓入学,没绝了后路,”他没多想,和乔韵这种人相处,你不能去琢磨她的每一个心理变化,她的思考逻辑有时候能让人噎死。“我给自己留了一年时间,应该够我想清楚了。”
“也对,你这几年都有在基金实习,”乔韵点点头,她有点心不在焉,“对华尔街那种生活其实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