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瑶颔首,送走了景馨。
碧溪去烧水了,次间只有如姗与宛瑶,如姗指了指自己对面说道:“坐吧。”
宛瑶捏着帕子坐了,柔声与如姗说道:“你如今与莹嫔同级,不必跪她,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不理会她就是。”
如姗灿然一笑,明媚宜人道:“我也不是为了跪她,不过是想着,跪了她,便不用受皇后娘娘责罚了,不过没想到,皇后娘娘今个儿有事,没工夫理会我,我这一通跪,倒是白受了。”
宛瑶略一思量,也就明白过来,依着皇后喜塔腊氏的性子,今个儿磨搓她与如姗,是可以预想的事情,如姗在莹嫔面前伏低做小,是以退为进,如姗也是聪慧的。
宛瑶微微垂下头去,绞着帕子,自言自语说道:“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皇后与贵妃又去了何处。”
如姗苦笑着看了宛瑶一眼:“约莫是为着昨夜的事情吧,皇上,太上皇那边都惊动了。”
宛瑶抿了抿唇,没接话,旁人都以为,如姗是因为乾清宫有事,才没侍寝,她却知道若不是颙琰去了翊坤宫,消息传到的时候,如姗早就侍寝完了……
“你不必这样小心翼翼的,觉得对不起我。”如姗突然间张口,让宛瑶有些无所适从,呆愣愣的看着如姗。
如姗明媚一笑:“我知道,皇上昨夜去寻你了。”
如姗一张口,让宛瑶很是为难,抿了抿唇,端起茶盏来,选择了沉默。
如姗原只是猜测,现下却得了实证,笑容也僵硬了些,手心里的帕子捏的紧紧的,很快张口说道:“你晋封为嫔位的口谕,在我之前,这一次,我的确是输给了你,这没什么,这宫里的日子长久着,这一回我输了,下一回,未必还是我输。”
宛瑶垂眸不语,这让如姗有些不痛快,伸手扯了宛瑶的银紫色袖摆,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输了就是输了,要怪怪自己没本事,才不会跟莹嫔与皇后一样,将罪责推到你身上。”
宛瑶被如姗的话惊呆了,愣愣的瞧着如姗:“你……不怪我?不恨我?不是恨不得掐死我?”
如姗大大的眼睛在宛瑶身上一顿,“噗嗤”一笑,嗔了宛瑶一眼道:“怪不得皇上选了你,这种时候也能将人逗乐了,你也是神人了。”
宛瑶这才真的相信,如姗是不生自己气,但宛瑶自己想不明白,追问道:“你为什么不生我的气?若不是皇上去了翊坤宫,你今个儿就不会被莹嫔那般欺辱,这里头也有我那么一丢丢的责任。”
宛瑶说着,伸出半个指头来,悄悄比了比。
如姗端起茶盏来,润了润喉咙,横了宛瑶一眼:“我怪的着你吗?又不是你去毓庆宫寻的皇上,换句话说,就算真的是你去毓庆宫寻皇上了,能当着我的面,将皇上勾搭走,那也是我没本事,输给你罢了,我下回学了你,不管不顾的,先扑上去,再说其他的,未必会输!”
宛瑶抿了抿唇,狐疑的看了如姗两眼,伸出带窝窝的小手,搭在如姗的额头上:“你是不是身子不适?脑子坏掉了?”
如姗毫不客气的,吧嗒打在宛瑶肉乎乎的手上,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把你的肉爪子拿开,你才脑子坏掉了,不对,是皇上的脑子坏掉了,才会喜欢你,不喜欢我,等我以后当真侍了寝,成了皇上的宠妃,你可别找我哭。”
“我找你哭不着啊,要找也找皇上哭去。”宛瑶顺嘴说道。
“就是这个理。”如姗娇嗔的看了宛瑶两眼:“所以,我干嘛要难为你?要找也找皇上去,不过我这次也不算吃亏,还没侍寝就晋封的,我还是头一个呢。”
宛瑶眨巴眨巴眼,与如姗相视一笑:“旁人定会以为咱们两个一道脑子坏了。”
如姗不在意的撇了撇嘴道:“谁跟你一道?刚刚也不是哪个小心眼,一直偷偷的拿眼睛瞄我,倒好像多对不起我是的,这后宫里这么多的女人,我嫉妒的过来吗?皇上是去瞧你才好,只要不是去皇后,贵妃,莹嫔那,去哪儿都成。”
“为什么?”宛瑶问:“你好像也就今个儿才与莹嫔结的仇吧。”
如姗扫了一眼楠木小几上的榛子,指了指道:“你剥几个给我,我气了一晚上,没吃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