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因着泰和长公主与薛斌早些时日已经和好,这一回倒是由薛斌作为长兄来背郑娥上轿子。

这迎亲的路线也是礼部早已定好的,萧明钰作为新郎只要骑在马上,顺着路线一路过去便好。只是,他虽坐在前头,仍旧是免不了偷偷去瞧后头的轿子,想着自己多年心愿得偿,差点在马背上坐着笑出声来。

好在这一路也算顺畅,泰和长公主的公主府又是昔日王府改建,离萧明钰的魏王府自然也不太远。萧明钰紧赶慢赶,到底还是按时到了王府。

等到了地方,萧明钰这才下了马,亲自牵着郑娥下了轿子——虽然萧明钰很想亲手去牵,可实际上还是隔着一条绸带的。

他们一前一后的入了大堂,这才在礼官的指点下先拜天地、然后高堂,最后才是夫妻交拜。

这一回皇帝倒是亲自来了,坐在上头看着萧明钰和郑娥上拜高堂,虽是欢喜欣慰,不免又有几分心酸:若是皇后也在,看到这般情景,不知该有多高兴啊……

郑娥作为新娘,拜完堂之后便轻松许多,只需要回正房等着便好。

萧明钰则是可怜些,步子都还没动就被那几个倒霉兄弟给齐齐拦住了——好在吴王头破了还没能起来今日也只不过是派人送了东西,而太子经前回一劫安稳不少,只需要把楚王、五皇子这两个起哄捣蛋的的给灌醉了就好。

倒是六皇子,一反常态的安静,看上去心事重重。只是萧明钰今日急着入新房,虽知道有些异常可也顾不得许多了。

等萧明钰好容易气饱了楚王、灌醉了五皇子,摆脱了那么一群倒霉兄弟,悄悄溜回正房的时候,便有嬷嬷端了红漆盘过来,上面是用来挑盖头的喜秤。

不知是否是他入门时带进来的风,帘幔微动,烛光跟着一晃,萧明钰的心口不由得也跟着砰砰砰的跳起来,仿佛由热血从心口涌出,一直涌到头部。他脑中一片空白,面颊微微发烫,竟是慢慢的红了起来。

第82章

他深呼吸了一下, 伸手拿起喜秤去揭那盖头。

红盖头被揭开,凤冠上垂落的东珠跟着轻轻晃动, 在烛光中闪烁着淡淡的金色, 细碎的珠光盈盈落在郑娥雪玉一般细腻白皙的面颊上,真正的雪肤花貌,就像是他年少时起无数次的梦到的一样美丽。

他有好多、好多的话想要与郑娥说, 然而此时看着穿着朱红嫁衣的她,喉中此时却不由有些干涩, 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心口怦怦跳着, 仿佛一张嘴便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样。

他想说:“我很早很早之前就在梦里见过你了。”

他想说:“我很早很早就喜欢你,等着你长大了。”

他想说:“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

他想说:“我喜欢你, 我爱你。”

然而,只是看着她, 心中便有无数的欢喜不断的爆炸开来, 那如狂潮一般的欢喜, 不停的涌上来, 脑中一片空白,根本说不出话来。

难怪常有人说“喜极而泣”, 这世上最强烈的感情, 无论悲喜,它都是直接从心口迸发,乃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大约只有用眼泪和笑容才能说清。

郑娥此时亦是满心的忐忑,就算经过无数人的解说,可这到底是她的新婚夜。

而且,她头上还顶着那么一个镶满了珠翠的凤冠,沉甸甸的压着,头皮更是疼得厉害,偏偏当着人的面她又不得不端正坐姿。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等到萧明钰这个“正主”来了,她自然是想着快点揭开盖头、喝完合卺酒了事。

结果萧明钰倒是入了房门,揭了盖头,然后就站着一动不动了。

郑娥等得有些不耐烦,悄悄抬眼去看,正好撞上萧明钰那炙热的目光。她就像是被火烫到了一般,连忙又低下头,被包裹严实的脖颈也跟着热起来,就连面颊上渐渐泛出微红来,就仿佛是娇嫩至极的花瓣被屋内的热气烘出的艳色。

一直等到边上的嬷嬷端了两盏酒,提醒他们:“殿下,该喝合卺酒了……”这才算是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萧明钰方才如梦初醒,连忙伸手从漆盘上接过两盏酒,递了一盏给郑娥,嘴里轻轻提醒了一声:“阿娥,合卺酒。”

郑娥也忍着羞涩抬手接了那盏酒,酒是温过的,两人对视着喝了这两盏热酒,都有些“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感觉。

好在,喝了酒,将酒盏交给边上的嬷嬷,便也算是礼成了。

萧明钰大大的松了一口,很快便摆手让人下去准备沐浴的热水。等边上那些人都退下去了,他才自在些了,连忙在榻边坐下来,垂头去问坐在榻上的郑娥:“可有哪儿不舒服?”

郑娥哼了一声,嘟起嘴,小声道:“哪里都不舒服……”她有些委屈,忍不住和萧明钰诉苦道,“这个坐姿坐的脚酸,还有头,凤冠太沉了,脖子和头皮都好疼……”

萧明钰听她这么说,自然也是心疼得很,顺嘴又道:“快把鞋子脱了,榻上躺一会儿,我等会替你揉一揉……”随即,又伸手去替郑娥解开头上戴着的凤冠,他生怕扯得郑娥头疼,动作倒是极轻的,指尖挑出几根固定的簪子时还顺便替郑娥按摩了一下头皮,语声温温,“小心些,别乱动,扯到头发你又要叫疼了。”

郑娥则是脚一蹬把脚上的两只绣鞋给蹬了出去,然后便动了动,把两条纤长笔直、有些僵硬的细腿横在萧明钰的膝头,撒娇道:“你说要帮我揉的。”

萧明钰这才把她头上那难缠的凤冠给解下来丢到边上,见她青丝柔软的垂落在两肩,白嫩的小脸上笑靥生花,心中软得很,自是应了下来。

还没等萧明钰揉多久,外头便有人轻轻叩门,只是道:“殿下,水来了。”

几个宫人端了一大桶的热水过来,另有许多洗漱工具。萧明钰见着那明显两人大的木桶,不由挑了挑眉,直接把榻上的郑娥打横抱起,他把嘴贴在郑娥的耳边,轻轻的含着白嫩的耳垂吻了吻,笑声压得极低:“既然脚酸,夫君我抱你过去,顺便伺候你沐浴更衣,好不好?”

那些个宫人虽是听不大清楚萧明钰的话,可是见着上头两个主子这般动作,都不由得垂下头,眼观鼻鼻观额,只当什么也没看见。

郑娥只觉得耳垂被他吻过的地方烫的厉害,面上亦是羞得很,当着人又说不出什么来,最后恼羞成怒,只好把头埋在萧明钰的肩窝处,恨恨的咬了一口。

萧明钰只当她是默认了,于是便朝着那几个尚且站在屏风面上垂首装看不见的宫人摆了摆手,道:“都下去吧?”

那些宫人齐齐应了一声“是”,放下手里的东西,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外头的帘幔也被放了下来,轻纱拂动,带来夜里的寒凉与暧昧,仿佛美人含羞。

萧明钰果真亲力亲为的替郑娥褪了衣衫,然后干脆利落的脱了自己的衣裳,抱着人一起进了木桶,然后他便探头看了看,顺嘴问一句:“要加花瓣吗?还是香露什么的?或者直接用香胰子、澡豆?”

热水氤氲的热气几乎遮住了郑娥小半张脸,她都快把头埋到水里,压低声音道:“香胰子就好,你快点把香胰子递给我啦……”

他们两人如今都是坦诚相见,幸好还有热水和升腾出来的热气遮着,要不然郑娥真的要羞死了。

真要是这么听话,那就不是萧明钰了。

萧明钰知道郑娥紧张,想了想倒还是把香胰子先递过去,然后轻轻的用指尖掐了掐郑娥的娇嫩的手心,垂下眼玩笑道:“等会儿还要做更羞人的事呢,你现在就脸红,那等会儿可怎么办?”

郑娥拿了香胰子就不翻脸不认人了,气哼哼的用脚在下面踢了萧明钰这个道貌岸然的大流氓一脚,然后便背过身去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