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斯和冯铮把信看到这,都觉得他们有一句mmp十分想说。
周县令虽然在王大善人那件事的处理上,让卢斯和冯铮颇有微词,但是这个周县令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把他当初的天水县治理的非常好。他跟戚师爷到底怎么回事,虽然卢斯他们没去打听,但这两个人相伴多年都没聘妾,就知道感情颇深,尤其他们俩还是男的,这是俩基佬。
周县令会把一个女人骚扰到不得不通过杀人的手段自保?
虽然没看见周二,但是想来他的感觉也跟他们差不多,所以周二最后写了,他觉得周县令的死事有蹊跷,还在继续追查。
而另外一批守在王斜外室那边的人马,也没有回音,也就是说看关于王斜的线索,再一次的断了。
“这个王斜……”冯铮的手指敲在书桌上,“他的家产已经不剩下多少了,他家的仆人也早就被放光了,师弟,你说这是两个人起了内讧,还是我们找错了方向,其实跟王斜勾结的另有其人,周大人发现了什么,所以被杀了。”
“这可真不好说。”卢斯摇了摇头,“咱们还是一起看一看周安附送过来的案卷吧。”
“也是,还是先弄明白了案子才好下定论。”
周二随心附送过来的案卷很厚,沉甸甸的,打开一看内容,果然是他是将自己能想到事无巨细全都写上去了。
周大人是正坐在书桌后头的椅子上,两手放在椅子的把手上,头向后仰,那一半剪子是正正好好的戳进了他的心口,一击毙命。
冯铮嘶了一声:“光这个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书桌可是不窄,他这个姿势,乍一看就像是有人站在书桌的对面,一剪刀把他刺死的。但就算是如同你我这样高大的男人,想要这么做,都得有一个朝前够的姿势,毕竟凶器是剪刀,不是长剑。”
卢斯补充道:“嗯,这有奶娘的身高,她才五尺三寸,这么矮小的一个女人,隔着书桌把人刺死?她朝前一扑就直接趴书桌上了吧?”
俩人干脆站起来,拿着这一盒子案卷,直接进书房去了。昱朝的书桌这个东西,虽然材质不同,但大小的差异其实不大,毕竟这个制式已经是传了许多年了,是优化又优化的结果,这个尺寸对使用者来说是最舒服的。
卢斯站在书桌后边:“我比周大人高……”他坐在椅子上,朝下出溜了一点,“这个高度?”
“差不多。”冯铮点点头,“五尺三寸……”他扎马下去,看卢斯点头,他停下了。就这么扎着马朝前挪了两步,又顺手从笔架子上头拿了一直毛笔,朝卢斯胸口一戳!戳!再戳!
一下都没戳中,其实冯铮的手臂没有完全伸展开,但一个五尺三寸的女子,也不可能有他这么长的胳膊。
俩人都站起来,卢斯道:“书桌上还有写了一半的公文,那么就排除了周大人是被面对面击杀的这种可能。否则,除非是奶娘突然扑上了书桌,可那样一来必定会弄皱公文,把公文事先拿开……想不到周县令让她这么做的原因。”
冯铮:“那就是人在其他地方被刺死,然后别挪过去的?可为什么周大人一声不吭呢?”
卢斯:“地上一点血迹都没有,剪刀捅进去不拔出来,是会减少流血,但不可能一点都不流。却只在椅子下面发现了血迹。周大人的体重也不轻,他再加上椅子,也不该是一个五尺三寸的女子能不声不响的搬动的。所以,衙门里有内应?”
冯铮沉默片刻,突然道:“你等等!”然后跑出去了,片刻后,卢斯看他手里拿着半把剪刀回来了。不等卢斯询问,冯铮捏着剪刀的尖,瞬间投掷了出去!
“砰!”剪刀横着砸在了墙上,落在了地上。
卢斯过去把剪刀捡了起来:“铮哥,你是觉得有人把剪刀当飞刀投掷出去了?”冯铮在武艺上,是比他灵性许多。
“嗯,刚才我扔的时候,感觉若是勤加训练,并不难做到。”
“这样情况就变成了奶娘有单独杀死周县令的能力,和奶娘并非单独动手,她在县衙有同谋。”卢斯叹气,这推论就是废话,没什么用处,“不在现场,还是不方便。周县令之死,疑点颇多,不能确定跟王斜有关系。可是,我们也可以反推一下。”
“周县令是王斜的恩人,还是王斜如今复仇的最大的靠山,若是他要杀周县令,那必然是出了大变动。”
“王斜要向你我报复,但不是光有个念想就行的。尤其,你我对他来说,是有钱有权又有财。他要报复,但他没法报复我们,也没法报复跟我俩的大多数亲戚朋友,只有一个钱老头,没在开阳孤身在外,住的是很小的宅子,还娶了个年少的妻子。”
“老爷子是一身的弱点……”冯铮叹气,现在偶尔他还觉得老爷子还在世呢,虽说人固有一死,但老爷子就那么去了,实在是太让人难以想象了,“且柳氏还既是师娘又是你的继母,所以他当初才会对老爷子动手,不但要钱老头的命,还要他身败名裂,一世骂名。”
第260章
卢斯从背后搂住冯铮, 安慰着他:“王斜可真是牵进去了许多人,尤其是知州……姓什么来着?算了, 反正这位现在已经丢官发配了。正是因为他的心思太歪曲, 事情才会闹得那么不可收拾。但其实说到底,在这件事上,王斜并没付出太多金钱上的代价, 他用的更多的是借力打力的利益挑拨,还有感情上的引诱与欺骗。但是关于普通人的情报,他可以通过观察来获得,对于知州的了解……这就不是他一个布衣能够知道的了。”
“嗯……不管有意无意,周县令必定是漏了口风……劳兴州当年出事之后, 知州丢官去职,他如今在甘柳县距离劳兴州也不算远, 该是知道消息的。他若是有意说的必然会惶恐, 因为知道这事会查到他身上。他若是无意漏的也会惶恐,因为他会想到这是谁做的。”
“不管之前关系如何,他和王斜发生矛盾是必然的。”卢斯将下巴搭在冯铮的肩膀上,“周县令虽然帮了王斜, 但我可不认为她是能够把身家性命都搭进去帮王斜的人。”
“这是矛盾激化,他才被王斜杀了?但也不太对,这距离当初已经有快一年半了,若要动手早就应该动手了。”
“那就是这事要么不是王斜干的, 要么另有隐情。”卢斯撇撇嘴,“唉……这还是废话。”
两个人研究来研究去, 都有点泄气,这案子牵连太多,变数也太多,不在当场,很难确定什么。他们只能把卷宗在无常司归档,然后等着接下来的消息。
可接下来的消息不是来自甘柳县,而是来自惠峻外的托云村,那位王斜的外室林氏。正月初九,照顾她的婆子去叫起,结果发现林氏吊死了,她的孩子也不翼而飞。她最近身体刚有起色的老父亲,听到消息就呕血而亡。
现在整个惠峻都在传说,林氏趁着男人不在与人偷人,偏巧让那位迎娶她的王公子碰见了,她自己羞愤不已,自杀了。孩子因为王公子怀疑不是自己的种,怕是已经不知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话一听就是对林氏心怀恶意的人传播的,但传言里也并不全是假的。能让林氏自杀的,只有王斜,他怕是真回去了。只是无常司的人没能察觉。十有八九,王斜是要逃亡,这才与林氏告别,林氏自杀,王斜带走了孩子。
“可惜了……他这一走,周县令确定乃是他动的手,不过他这是要跑路啊。”冯铮叹一声。
卢斯则是懊恼:“……即便只是怀疑,也该朝托云村增派人手的。”
“你我都以为他不至于逃跑……不,确实是失误。这下要捉他更是难了。”冯铮原本还想劝解卢斯,可是话出口,他连自己都劝不好,只能跟卢斯一块叹气了。
只是两人并非遇事不妥,就灰心丧气之人,叹了一会也就振作起来了。
“铮哥,你说……这王斜回不回去给林氏父女吊唁?”
“师弟,这林氏要葬在什么地方?”
两个人同时开口,然后对视,虽然是默契,可在这件事却是没办法会心一笑了。
林氏是他们在追查中看到的,唯一一个让王斜展现出人性的对象,其余的人……即便是对王斜付出了感情,王斜对他们,却也只是利用而已。
出嫁的女子是要葬在夫家的祖坟里的,林氏是进不了托云村林家的祖坟的。尤其她爹也去了,连一个帮着说话的都没有。王斜不在,她的那点家财顷刻间就会被村民、族人瓜分,但尸首怕是无人问津。
“这是急件,咱们如果去了,或许还来得及。”卢斯道,两人说到做到,当即整理行囊,通知当值的无常,当天下午就出发了,连夜赶向惠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