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阿蔻抱着作业起身,“我得走啦,今天豹教官开课我要去旁听。”
凌北归掏出怀表看了眼,“花豹开课还要十分钟,从这里走到第三教室只需两分钟,你可以再坐8分钟。”
“我得提前去找个不会吃粉笔灰的位置,”鱼阿蔻出门后挥手,“中午见。”
凌北归站在门口目送,语气莫名的带了两分缠绵,“中午…见。”
身后传来柔媚的女声,“凌…凌教官。”
凌北归面挂冷清之色回头,看到来人语气淡淡的说:“你是来做心理辅导的含羞草?”
“是,您在评估表上说我在任务中引发了共情。”含羞草望到他的脸失望,原先的凌教官多好看,如今干嘛易容成这个鬼样子?和他的身材一点都不配。
凌北归推门,“进来吧。”
起身收拾桌面,端起糕点。
含羞草忙摆手,“凌教官您太客气了,我不…”
凌北归将糕点放回柜子里,“什么?”
“没…没什么。”
*
凌北归送走含羞草以后,看了眼时间皱眉,怎么才过了半个小时?
电话突然响起。
凌北归刚拿起电话,话筒里就传来响亮而急切的男声。
“元绪你昨天让小刘开车给你送那么多饽饽是要送给谁的?还特地交代少糖要好材料要找老手艺人做不要在百货店买!”
凌北归问:“爷爷你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累吗?”
“是挺累的。”
凌北归揉了揉鼻尖,“那你休息,我挂了。”
“好…欸不对!”凌爷爷大吼,“你还没说糕点是送给谁的呢!”
凌北归望向了糕点柜子,“没有谁,我自己吃的,我还有事要忙,回头再聊。”挂上电话。
凌爷爷握着传来忙音的话筒,先是气的吹胡子瞪眼,接着摩挲着下巴笑了。
元蓄准像于古说的喜欢上人家小姑娘了,不然不会这么急着挂电话还撒这么拙劣的谎。
不过以元绪这别扭的性子人家小姑娘能看上他?不成,他得去看看。
凌北归丝毫不知爷爷即将杀到,出门去找杨老师等人,没想到队里所有的地方找遍都没找到人,便转身去找于古。
“杨教授他们人呢?”
“被调回京了,”于古头都不抬的继续写文件,“国家已决定明年开高考,杨教授等人必须回中心为高考做准备,组织上计划的是开高考前的一个月再放消息,你别走漏了风声。”
“那新派的老师什么时候来?”
“哪还有老师来?中心现在却老师缺的不得了,现阶段都在从各个地方上往中心召。”
凌北归双臂撑着桌面问,“那鱼阿蔻怎么办?”
于古不解的抬头,“这关鱼阿蔻什么事?”
凌北归冷了脸,“你当初邀请她进队时再三言明队里有授课老师,而如今队上没了老师,她的高考怎么办?”
于古停下了手中的笔,“这确实是个问题,让队上其他的教官先教着她吧,哪怕教官们的学识不精,想来凭她的聪敏也能考的上,且到时我这边会开证明,她的试卷会加分。”
凌北归拧眉,“你没想过放她离队回去读书?开证明等于将她的身份暴露给部分人士知道,这样并不安全,更何况如果她想队里为她加分,当初她刚进队时就不会在累痛的只有半条命的情况下,仍风雨无阻的去上课。”
“离队?”于古摇头,“她如今正是为组织上做贡献的时候,怎么能离队?”
凌北归想到鱼阿蔻说考大学是她唯一的目标。
神色认真的说:“苍狼,为组织做贡献不是只有加入飞鹰队这一条路,每一个人都在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为组织上做贡献,比如农民,他们年年往城里送粮食,再比如普通人,他们…”
“我知道,”于古打拧眉扬声打断他的话,“鱼阿蔻和别人不同,上次狼口村的任务若换做别的执行者,至少需要三人,但她一人就搞定了这事,她留在飞鹰队就能除恶。”
凌北归冷声,“难道她没进飞鹰队前就没除恶?别忘了你是怎么认识她的,鱼阿蔻之所以进队,并不是因你说过的待遇有多好,她只是想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别人。”
“你利用鱼奶奶盼着孩子好的心将她拘在这里一次,难道还想拘她第二次?”
于古长叹一口气,“不是拘,我只是舍不得,别的任务执行者做完任务回来时,多多少少都会引起点共情,或是被女人的绝望感染,或是痛恨男人,但她不是,她愤怒着出去高兴着回来,心理上没有任何阴影,她太适合飞鹰队了,我原本想的是等我退下后让她接我的职。”
凌北归放低声音,“你舍不得是因为你看重她,既然是看重,在得知队里明显不适合她留下的情况下,就要放她离开,我相信无论她是不是身在飞鹰队,她那颗心都不会变。”
于古重重的抹了把脸,“我知道了,我会给组织上打报告的,报告没批准下来前,你不能告诉鱼阿蔻,组织上之所以压着消息就是想选一批真正意义上的人才,消息走漏出去你俩都落不到好。”
凌北归眉目舒展开来,“我懂。”
于古斜睨了他一眼,端起搪瓷缸吹着表面上的茶叶,慢悠悠的说:“现在开心了吧?”
凌北归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于古暼了他一眼,这傻小子这几天反常着呢,不是对着他自己的手发呆就是看着怀表傻笑,他曾好奇偷溜到他背后看过一眼,原来傻小子把雪人的照片夾在怀表里,再联想到他回来那天,满脸都是认真的说他的雪人比较好看的模样。
冷不丁的问:“鱼阿蔻堆了几个雪人?”
“十个。”
于古笑的得意,看吧,他就知道雪人是鱼阿蔻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