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礼还没说完,盛蔷掐了掐他胳膊,“你别光顾着点我的。”
年轻的男人听了下意识抬眼,落入黎艺打趣的目光。
“………”
“伯母,您口味和阿蔷差不多吧?”
黎艺撑在桌面,“嗯,随意就好,除了不吃辣,我没有其他的忌口。”
盛蔷大概是快要到每个月固定的那几天,食欲不佳。
边聊边吃,没多会儿就撂下了筷子。
沈言礼觑见,轻蹙了下眉尖,凑近在她耳旁,“这家店你不喜欢?”
“……嗯?”盛蔷眼睫在幽暗的光下颤着,“没有不喜欢啊。”
“那你怎么吃这么少?”
“就是不太饿,没事儿。”盛蔷随意地摇了摇手,拒绝沈言礼给自己夹菜。
吃饭期间,话题很快变成老生常谈的那一类。
作为长辈,黎艺照例还是很关心两个孩子之后的打算和发展。
沈言礼略微颔首,“伯母,确实是委屈阿蔷了,她之后估计都只能在南槐陪着我。”
按照盛蔷的性格,若是没有他,她估计就在京淮工作,一心陪在家人身边了。
毕竟京淮那边不仅有黎艺,还有宁远雪。
眼下和亲人分隔两地的现状,是盛蔷历经抉择之后的境况。
“这是她自己选的,我是没意见。”黎艺语气温和,“我也就是问问,想着你们俩事业也都才起步,未来也还很长,以后要是觉得累了,就回京淮,回来放松放松。”
三人复又聊了几句,话题很快被岔开。
天色愈发深了,远际的墨沉捱下来。
城市的夜景宛若浮动着的画布,霓虹光影,灯火星明。
这样寻常不过的晚间,承载着往来生活的千家万户。
盛蔷的视野仿若被轻拢了层迷雾,轻拂开来。
她心间攒动,默默地看着沈言礼。
半晌,盛蔷落在桌底下的手,直接探了过去。
女孩利落地攥住他筋骨分明的手腕,继而反绕过去,轻轻地挠了挠他的手心。
年轻的男人本来还在和黎艺交谈,此刻感知到了她的小动作,侧目而望。
她喊了他一声,“沈言礼。”
“嗯。”他应着。
“我得和你说,我不委屈。”
顿了顿,盛蔷俯身过去,脊背因着靠近勾出优美的弧度,女孩面容瓷白,粉颈上落有带卷的发尾。
她轻而缓地补充,“这样完全没有委屈到我,你明白吗?”
说着,盛蔷抬眸看向他,双眼涔着坚定。
“来南槐这边和你一起,是我早就想好的事。”
他的目光只锁定她一人。
在这样彼此相望的沉默里,沈言礼很快有了动作。
他利落地反攥住她的手,和她指间相扣。
紧而重的力道,像是落了死结的绳索。
无比确定,无比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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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时候,盛蔷和黎艺坐在后座。
女孩差不多是瘫在黎艺身上,软软地,身子像是被巨石吊着,无论如何也推不开。
饶是黎艺都不免觉得有些稀奇,“这是怎么了?”
盛蔷侧扒着黎艺的臂弯,靠在自家母亲的肩侧,用头发蹭了蹭,“我只是在想,这样聚在一起的日子实在是太难得了,你过几天不就又得走了吗。”
“一生这么长呢,你也不能总赖在我身边,要学会适应。”
黎艺抚了抚盛蔷的肩膀,继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望了眼前座开车的沈言礼,刻意压低了音调,“阿礼对你是真不错,但你们俩毕竟异地了三年,这阵子难免会觉得新鲜,以后日子长了才是真理,磨合的时候要是有了矛盾,你不要什么话都憋在心里。”
盛蔷点点头,话锋稍转,“可我也没和他闹过矛盾啊……”
“还说没呢,我怎么记得之前要出国的时候,你蹲在后院的树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