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知晓”冲着太皇太后了然的点了点头,宫嬷嬷满脸冷然的望向穆雨棠。
“穆大小姐身为一介女子,却在做一些三姑六婆的事情,这不是在给摄政王没脸吗?”
对于穆雨棠,虽说这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宫嬷嬷对她的敌意却莫名的大。
其实原因不外乎她与闵应的婚事。
宫嬷嬷有一位娘家侄女,如今正值花季,容貌上虽说不如眼前这个穆雨棠,但是家世却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宫嬷嬷虽然在宫中为奴,但是碍不住她娘家兄弟争气,她被太后赐名宫蕊,但是进宫之前,她原姓常。
如今当朝的枢密使常全,常大人,正是他的胞弟。
当年她们娘去世的早,正是靠着宫嬷嬷在宫中发放的体己银子,才得已供养常全读书。
姐弟两人年纪相差又大,不似姐弟,更似母子。
常全也曾经多次想要请求皇上开恩,接宫嬷嬷回府荣养。
但是宫嬷嬷也清楚,若是她真的回到常府,只能做个混吃等死的老太太,还不如在宫中伺候太皇太后得意。
还能随时探听着宫中的消息动向,帮衬着胞弟。
几年前,她就曾经撺掇过当时还是太后的太皇太后,不时的提醒,荣亲王的亲事不合适。
穆家败落,已经被挤出世家之列,穆家雨棠一个破落户的女儿,已经配不上荣亲王。
她也在太皇太后耳边不断的吹风,京城中谁家的女儿,正是花一般的年纪。
久而久之,太皇太后也有了意动。
但是谁知道,天不遂人愿。
荣亲王竟然双目失明。
宫嬷嬷也歇下了心思。
这失明之后,未来往上的路也基本上断了。
就算是皇亲国戚,她也不想自家的侄女嫁给一个暴虐的纨绔。
可事情总是在她猜不到的地方转折,皇上竟然将摄政王之职交给闵应,是她未敢想过的。
而且如今他所表现出来的处事治国方面的才能,与新皇亲厚的感情,都是她始料未及的。
也让她本来已经歇下的心思又死灰复燃起来。
他们家与那些世族大家不同,虽然人前显贵,但是她也清楚,他们常家还是底蕴不足,若是能与摄政王结亲,不光是对她胞弟常全的仕途有益,就是她那些侄子侄女们也好出头。
“虽然不知这位嬷嬷为何会对臣女有如此大的成见,但臣女如今在做的事可以减少正在遭受病痛折磨之人的苦痛;尽量的挽救他们的生命。所以并不觉的有什么丢脸之处”
穆雨棠看了宫嬷嬷一眼,将目光又转向太皇太后。
“牙尖嘴利的丫头,你就是这样学的规矩?”宫嬷嬷与她弟弟常全不同,她并没有读过几日书,虽然跟在太后身边伺候,耳濡目染下认识几个字,但是论讲这些道理,她却是讲不过穆雨棠的。
”宫姐姐,穆大小姐也未曾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你这……”看到宫嬷嬷不善的眼神向她投来,柳嬷嬷只得无奈的住了口。
她一直就是个不会与人挣个高低的性子,平日里宫嬷嬷强势些,她们俩性子也正好互补。
“太后,您先前用的那张方子,就是穆大小姐的。刚刚危急之时她救下皇上,又救下您,这医术您也是亲身感受过的,还有接下来的治疗……”
“没……了她,你……就不能治了吗?”太皇太后有些虚弱的靠在柳嬷嬷身上,语气中满是不在意。
她就不信一个黄毛丫头的医术,连太医院的院使都敌不过。
“娘娘,说实话,臣虽然身为太医院的院使,但是在针灸穴位方面的研究,却不如穆大小姐的造诣深。”他主攻草药方剂,在针灸方面,他确实不算出众。
对于自己的不足,佘院使一直未曾藏着掖着过。
太皇太后抿了抿嘴,脸上的神色并没有缓和多少。
“佘院使还真是实诚”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嘲讽,宫嬷嬷将目光在佘院使与穆雨棠两人头顶掠过。多年在太皇太后身边跟着颐气指使惯了,有时宫嬷嬷也会流露出自大狂妄的模样。
一旁的柳嬷嬷看了之后不住的蹙眉。
“确实如此”佘院使还梗着脖子回了一句,这下,宫嬷嬷的脸上较刚才,更黑了几分。
对于佘院使的帮忙,穆雨棠心中也是感谢的很,毕竟如此时候还能施以援手,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娘娘,您是不是感觉施针之后,脑中清明了许多?”
穆雨棠直接将话题截断,再这么掰扯下去,实在是掰扯不清了。
“……”太皇太后没有回话,但是从她那神色上也不难看出,刨开对穆雨棠的偏见,单论医术的话,她确实不错。
就在殿内再次将要陷入安静之时,一名宫人面带欣喜的进了内殿的门。
“娘娘,刚刚荣亲王府上着人来报,摄政王的眼睛,好了!”通报的宫人脸上的不可置信,感染着内殿的所有人。
“好……了?”太皇太后的脸上一瞬间的呆滞,随后饱经风霜的一张脸上竟然泪流不止。
“快将人带上来”柳嬷嬷伺候了这么多年,这点儿眼力价还是有的,看到太皇太后张着嘴,久久未出声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来人是乐湛,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穆雨棠与佘院使等人,赶紧将目光转向卧榻上的太皇太后。
“你……说,应儿……好了?”
太皇太后借着柳嬷嬷手上的力,努力的想让身子往前凑一下,好听清乐湛的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