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想了想:“隔山打牛听过吗,你可以理解为借力使力;还有,用西医的解释来说,人体之间的器官是完全相通的,通过我们的血脉,神经,它们是一个协调整体;那些药通过食道又分解到肺部细胞里,被吸收和作用。所以我才让阿姨躺下来,待药充分作用后再呕吐出来。”
季杭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中医和中国武术一样,实在博大精深。但管它了,他不会,平安会就行了。
三个钟头后,平安又如前一次一样煲了汤药,依旧用狼崽尿作引,苏利娟这次吐了很多,有大半碗的样子;所以第三次用药的时候,平安减少了剂量,又加了一些温服汤补的药,调理苏利娟已经被卧床和频繁用药掏空的身子。
104、季节招供
她寸步不离、衣不解带地,照顾苏利娟三天。
三天后的清晨,大雪初霁,苏利娟如从大梦中醒来,精神抖擞地下床,还吃了一碗鲍鱼粥,一块红豆酥,心情和胃口,都好得不得了;送到医院做镜检查,连医生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里面的陈年积液,竟都已消失不见,她现在的肺部,干净柔软的像不曾经历之前的一切。
医生连呼不可能:“只能说是奇迹,是运气。”再看到平安给开的方子,这个美国的教授更是瞠目结舌:“狼尿,蓝蛇是个什么鬼?不说这些东西很难搞到吧,可是你们中国人难道连这也能喝下?”
季杭笑笑,只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
他托人告诉牢狱里的季节,说平安已把母亲的病治好,让妹妹放心。听闻这个消息后,沉默良久的季节终于有了反应,她和上头协定:她想最后再见两个人,见完这两个人后,她将知无不言。
上面答应了她的请求。派车去季家接来了苏利娟,又从叶家接来了平安,几乎是前后脚,他们不想再浪费时间。因为z国的战事正如火如荼,重新归来的琼恩,一改之前稳重做派,开始像一头杀红了眼的狼,大肆举旗报复,一时烧杀抢掠,掀起无数血雨腥风。
他们需得到这些名字,然后用国际间的角逐力量,剪断琼恩的供给线。
清辰本来想陪平安一起来,但被平安制止,想到他刚连续三天不眠不休地陪着自己给苏利娟治病,工作上的事已落下许多,便对丈夫说:“你去了,季节能安心说出一切吗?”
清辰想想也是,这才罢休,只千叮嘱万叮嘱季杭,要他帮忙照顾平安。
季杭笑笑:“你老婆现在是我们季家的恩人,害怕我们兄妹吃了她吗?放心,季节也感激着呢,如果不是念着平安这份恩情,她估计是要把那些秘密带进坟墓。”
他心知妹妹必有很多话想对平安说,行至人生路上的尽头,季节在一一整理,也一一告别。
他先是让家里阿姨陪着母亲进去,因为隔着层层防弹玻璃,这里又身处秘密荒凉地带,所以尽管防范戒备,但查完核对所有人资料后,许是看着老人颤颤巍巍的样子,守卫还是放了苏利娟及阿姨进去。
“长话短说,给你五分钟时间。“
五分钟?五分钟就能把几十年的母女情分了断吗?苏利娟还没进门,人已抖得不行,不是身边阿姨搀扶的话,她估计连门都进不去。
季杭看着母亲进去后才黯然折回身,见到长凳上的平安,同样的虚弱,同样的苍白。
“辛苦你了,平安。”对这个女人,季杭五味杂陈,恩恩怨怨,人生纠葛至此,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平安也看着他:“你怎么不陪阿姨进去。”
季杭:“我想最后进去。”
他想让妹妹笑着上路,他不想妹妹最后见的人,是跟她斗了一辈子的人。
尽管季节的一辈子,那么短暂,刚绽放就花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