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有了怀疑,于是曾经看似毫无关系的小事或巧合,现在都成了铁证。
甚至,吴随都是五叔故意指派过来点醒他的吧?
徐恪黯然,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阿颂见主子这样,顿时急了,冲动道:“公子别怕,京城那么多贵女,没了四姑娘,您……”
他没说完,徐恪突然起身,大步去了内室,还嘭的关了门。
阿颂:……
下午的武课徐恪都没去。
就在阿颂担心主子会拒绝吃晚饭时,徐恪终于出来了,平时俊秀温润的少年郎,这会儿神色忧郁,眉眼藏着迟疑不安。
“公子,您这是要去哪?”跟着主子走了一段路,阿颂越走越慌。
徐恪没理他,继续朝春华堂而去。
阿颂都想跪下来了,公子啊公子,您不会要去跟五爷对峙吧?
徐恪就是要见他的五叔。
徐潜还没回来,吴随若无其事地招待了他。
他端来茶水,替徐恪倒上,然后就准备退出去了。
徐恪一直盯着吴随,就在吴随转身时,徐恪开口问:“你去见阿颂,是不是五叔授意?”
年长他多岁的吴随回头,怜惜地道:“您既然猜到了,何必再来求证?”
徐恪抿唇。
吴随好言相劝:“五爷正是不想公子越陷越深才叫我去传话的,公子快回去吧,日后见面只当没这事一样。”
徐恪不想就这么回去。
就在此时,厅堂光线一暗,徐恪抬头,看见他的五叔身穿神策营统领官袍跨了进来,威如天降。
第51章
“爷,您回来了。”
主子归来,吴随笑着迎上去,接过了徐潜手中提着的官帽。
徐潜看眼脸色微白目光躲闪的侄子,冷声吩咐吴随:“备水。”
吴随赶紧去传话了。
徐潜这才问侄子:“找我有事?”
徐恪攥紧拳头,终于下定决心般,抬首看向方方面面都压制他一头的长辈,声音坚决:“是,我想求……”
徐潜却已经转身,径直朝内室走去,随口道:“我先沐浴,有事等我出来再说。”
话音未落,徐潜大步离开了,背影冷峻。
徐恪好不容易才攒起来的勇气便如江水泄洪般,一下子逃了散了,消失殆尽。
他木然地立在椅子前。
没多久,吴随领着两个粗使小厮提着水回来了,里头很快传来哗啦啦的倒水声,过了会儿,两个小厮规规矩矩地退了出来,吴随应是留在里面在服侍五叔。
徐恪忍不住想,吴随会将他的来意告诉五叔吧?
五叔会怎么想,会不会生气?
夏日的夕阳都比冬日耀眼,远处蝉鸣不断,徐恪心烦意乱地四处乱看,忽然注意到了屋里摆放的几盘月季盆栽。
月季娇艳,但出现在一个未婚单身男子的屋里,却有些格格不入。
徐恪突然涌出一丝希望。
他这位五叔,看似冷峻无情,其实是个喜欢修剪花草的恬淡之人,如果他坚持对阿渔的感情,五叔极有可能会成全他,放弃阿渔。
焦躁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徐恪攥攥手,耐心地等着。
内室,吴随候在屏风外,低声向浴桶里的主子解释情况。
徐潜沐浴时并不喜欢下人近身,搓肩擦背全是自己亲为,丫鬟小厮他都不习惯。
听完吴随的话,徐潜也猜到侄子的来意了。
冥顽不灵,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哗啦”一声,徐潜站了起来,吴随下意识抬头,透过屏风,模模糊糊看到一具健壮伟岸的男人身躯。
男人这一生体型会有几次大变化,似六公子现在虽然长得高,可那肩膀依然狭窄,不似成年男子,肩宽体壮,光身形就能给少年郎带去无限压力。
吴随默默地替六公子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
徐潜换了一身深色常服,面无表情地出来了。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