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词到凤仪宫的时候,有那来的比较早的妃嫔,早已坐在那里窃窃私语的讨论此事了。
更有甚者,说昨日众人从凤仪宫往外走的时候,好像是隐隐记得钱更衣在云贵人的旁边,只是当时人多,没怎么注意罢了。
反正,现在钱更衣一死,众人说什么的都有。
萧婉词今早来凤仪宫请安,除了以前经常带着的秋果,还又多带了一个烟秀来。
她也知道,在这节骨眼上,刚发生云贵人摔倒,钱更衣上吊的事,后宫妃嫔不敢在这时候作幺蛾子。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说她草木皆兵也罢,说她多此一举也罢,她已经想好了,以后她每天来凤仪宫请安,都要带着两个人来。
虽然这法子看上去并没有卵用,该出事的还是会出事,就像云贵人,先前也带了两个宫女,可还是照样被有心人绊倒了。
可多一个人跟着,萧婉词感觉心里稍微踏实一些。
要不是来凤仪宫请安,不能多带人,她现在恨不能将锦华殿的七个宫女带出六个来,然后将她围在最中间,就算她摔倒了,也好有个肉垫可以给她垫一下。
当然,她也怕当肉垫的那一个是她自己,那才惨呢。
人家云贵人八个多月的肚子,生出来的公主能活,像她五个月的肚子,真要出了事,生下的包子肯定活不了。
萧婉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了一眼下首从她进殿后就一直黑着脸的秦容华。
秦容华现在的心情,显然是糟糕透顶,住的好好的永宁宫现在死了人,虽说是在后殿,可光想一想心里也是膈应的慌。
秦容华心里不舒服,萧婉词心里就高兴。
萧婉词用手里的绣帕拭了拭鼻端,状似无意的开口道:“也不知往日里,秦妹妹有没有欺负过钱更衣,这要是欺负过,那钱更衣晚上,还不得来找秦妹妹好好说说话呀!”
听着曦容华又管自己叫妹妹,秦容华原本不好的心情更糟糕,但她现在更在意的却是曦容华口中说出的话。
以她的脾性,怎么可能没欺负过同住一宫的钱更衣呢。
以前还有宁贵人挡在前头,钱更衣受的罪自然少些,可自宁贵人搬走后,永宁宫只剩下一个钱更衣,秦容华不欺负她欺负谁呀。
宁贵人是选秀进来的,正经的官家小姐,身边还有带进来的贴身丫鬟在旁边帮扶着,再加上与曦容华交好,下面的宫人自然还算听话。
可钱更衣啥也没有,被秦容华欺负的时候,身边连个宫人都没有帮衬的,可见要多苦逼有多苦逼了。
现在曦容华直接在她跟前提起这茬,让她原本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现在更不自在了。
大景对于鬼神之说,还是很敬畏和害怕的。
“曦容华慎言,这话也能拿出来胡说八道。”秦容华恼羞成怒道,其实这样也是为了掩饰她的恐惧。
萧婉词一笑,知道秦容华这是心虚了。
“姐姐只是给秦妹妹提个醒而已,要是秦妹妹没有欺负过钱更衣,那不是更好,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
“你——”瞧着曦容华那张故意的脸,秦容华恨不能上去挠花她。
萧婉词又转过头,询问站在身后的秋果:“秋果,我记得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为人不做亏心事,下一句是什么来?”
她煞有其事的问道。
秋果也很无语,自家主子这又是要刺激秦容华了,每日来凤仪宫请安,主子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给秦容华添堵了。
可作为主子身边的得力大宫女,她还不能拆了自家主子的台,不仅不能拆台,还要好好配合她。
“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秋果回道。
第164章 落定
萧婉词笑着对秋果道:“对,对,你瞧我这脑子,自从怀孕后,好多东西都记不起来了,可不是,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嘛。”
两人一唱一和,直说的秦容华脸色越发难看,可又不敢发火,她怕曦容华继续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烟秀站在萧婉词身后,直接一脸懵逼状态。
她是第一次陪着主子到凤仪宫请安,在她心里自家主子一直是温婉可人,脾气好的不得了的一个人。
当然,主子喝醉,狂揍方小仪那次不算。
她可早就听秋果说了,那次是方小仪故意找茬,主子忍无可忍,才会出手的,所以那次根本不算。
可现在的一幕,却是让她大开眼界。
秦容华是谁呀,那可是原来后宫顶顶厉害的宠妃,只比丽婕妤差了那么一点点。
可现在倒好,直接坐在自家主子的下首不说,还被主子三言两语怼的说不出话来。
先容她缓一缓,冲击力太大,她有些不敢相信,不过看秋果一副老神在在,跟自家主子一唱一和,想必对这样的场景,早就习以为常。
连周围在座的妃嫔,也是一边悠哉的喝着茶水,一边竖着耳朵,听主子和秦容华说话,丝毫没打算插嘴的意思。
这让她不仅想起当年,她还在尚衣局做事时,那些宫女聚在一起做绣活聊天说起秦容华,那是又惧怕,又羡慕。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秦容华以前可是高高在上,可望不可即的人物。
可现在,被她家主子堵得说不出话来,一脸愤慨却又不敢发火的人,真的是那个传说中,高高在上,嚣张跋扈的秦容华吗?
她怎么觉得她家主子,才是最嚣张的那个呢。
并不是说嚣张不好,在后宫,要想嚣张,那可是要有圣宠,有了圣宠你才敢嚣张,没有圣宠,你要是嚣张的话,那可就是自己找死了。
烟秀自打来了凤仪宫一趟,才知道自己以前真是大错特错。
果然,主子一直凶名在外,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