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捕头好厉害呢!”到了此时,樊亦芝反而轻笑了起来,笑语嫣然,别具魅态。
似乎,她还有什么依仗。
“不敢当,若非大小姐心急,苏某还未必能将线索串起来。”苏妄似乎很客气,亦可以说是老神在在,不怕他翻出手掌心。
“那苏捕头能否满足小女子的好奇心呢?”樊亦芝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仿佛面对的不是要捉拿她的人,而是她仰慕已久的英雄。
樊亦芝眼波流转,明媚的眼睛眨呀眨,仿佛夜幕中的黑珍珠,竟散发出熠熠光彩。
“说说也无妨,大小姐是犯了三个错误。第一,那次突袭太突然。”苏妄眉头微皱,好像在考虑对方的底牌。
“不突然怎么能叫突袭呢?”樊亦芝咯咯笑着,唇彩晶莹,贝齿微启,好似听到了什么什么有趣的笑话。
“可惜,没头没尾的突袭苏某还是第一次遇到呢,却也来得太巧了些。因此,苏某更确定马蹄印有问题,也让苏某想到,凶手要捏断何总捕的颈骨,不一定身材高大,骑着马也能办到。”
“呃!”樊亦芝语气一噎,竟无语凝望。
“第二,尚进不该来的。”苏妄叹了一口气,接着道:“既然大小姐制造了出黑衣人就是凶手的事实,就不该让他再出现,因为他已被苏某打退了一次,既知不敌,怎么可能这么快再次发动袭击?”
“除非,他不是那个人。”
“就不允许尚进武功大进么?”樊亦芝有些气急败坏了。
“大小姐认为可能么?”苏妄似笑非笑。
既然尚进被人捏在手里了,又哪来的武功大进之说。
“不是还有第三点么?”樊亦芝终于静下气来,好似一定要清楚自己还犯了哪些错,好好改正。
不知她还有没有改正的机会。
“第三,你太心急了,尚进出现的时机不对,就在苏某找到新的线索,尚进就出来认罪,时机太巧合,似乎掩盖着什么,难叫人不怀疑。”
樊亦芝若有所思,颦眉微蹙,甚至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形势依旧在掌握之中。
便是苏妄也不知她到底是真有底气,还是故弄玄虚,于是有心要气气她,又道:“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苏某脾气不太好。如果苏某没猜错的话,大小姐今晚不止是来‘揭发’尚进的,更要对付苏某人。既然你要掀桌子,某家只好先下手为强。”
苏妄语气霸道,却又理所当然,自然不能任凭对手出招,他却被动应招。就算樊亦芝气得差点三尸暴跳,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今夜之行,樊亦芝本就打着一石二鸟之计,打算先稳住苏妄,将案子做成铁案,免得暴露了她的身份;再适时让尚进袭击,以惊动樊继平,使其“恰好”发现了这对共处一室的孤男寡女,以自身名誉做陪,要将苏妄被驱逐出长乐坊。
“那么,叫了姑娘半天大小姐,还不知姑娘真实姓名,姑娘可能满足苏某的小小好奇心?”说了那么多,其实这才是苏妄最关心的问题。
他决计不信,眼前的樊亦芝是真正的樊亦芝。
“你又知道多少?”“樊亦芝”眼珠咕噜噜地转着,不知打什么主意。
“苏某只知道,何总捕是发现了你的身份,因此被杀;尚进与汪严不过是被你玩弄在手心的可怜虫,又被你推出来挡灾;姑娘如此心急,乃是因为苏某的六扇门身份。”
苏妄掐着手指一一道来,末了,总结道:“既然不是何总捕那边的,又与官府不对付,姑娘到底算哪一家的?”
此言一出,不仅樊亦芝心惊,便是乐天与陆余华也心中一震,还不知有这层关系。
吃惊的不是妄的六扇门出身,他能破案,也当有这样的身份才让两人信服。
而是震惊“樊亦芝”的来历,敢与官府作对,必定又是一家大势力,轻涉其中,顿时让他们生出棘手的感觉。
只怕,此事没完!
“苏捕头不如自己想去吧!”
“小心!”
话音才落,“樊亦芝”咻忽后退,猛然扑向站在门外的陆余华,还在半空,就化作一道宽广的黑幕,似乎要将他包囊了进去。
匆忙间,陆余华连忙松开尚进,拔出软剑,谁想黑幕陡然一转,却将尚进吞了下去。
“锵,锵!”
两道剑影交叉斩过,将黑影劈成碎片,但已没了“樊亦芝”与尚进的踪影。
“呯!”
一点火星乍闪,房内空处忽然浮现了“樊亦芝”身形,但见她闷哼着倒退,撞破了门榻,手上抓着尚进不放。
“姑娘何必急着离开,不若留下来与我们彻夜长谈?”刀锋微垂,苏妄如御风而行,紧跟“樊亦芝”跃出房间,不远不近,与她只有一掌之距,气息能似乎呼在对方身上。
面对苏妄的调笑,“樊亦芝”并未露出不适的神色,娇笑道:“苏捕头可不要追太紧哦,人家若回不去,你家的樊大小姐就回不来了?”
“哼!”受人要挟岂是苏妄的脾气,方才不过略施薄惩,既然“樊亦芝”敢大言不惭,苏妄还真想拿下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