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御前天官高声吆喝,声音高亢,传遍九重天阙,天光为之动荡,金波浩渺,云气升腾。
如斯气象,愈显妙罗天庭庄严,诸神肃穆以待,正要依照品序奏对,一尊天神踉跄奔出,狂呼道:“臣,太虚,有本启奏!”
诸神皆是不满,暗呼无礼。
“奏!”
云霄殿中,妙罗天帝高坐大宝,姿态高渺,气机奇伟,仿似俯揽着九天,遮蔽着寰宇,竟不知多有高多大。
诸神气机也雄伟,身形亦庞大,但在天帝面前,卑微的却似蝼蚁一般。
诸神皆震,神色惴惴,未敢揣测天意!
“诺!”
太虚星君得了天令,猛然抬起头颅,目光森然,环视诸神,只看得诸神心惊胆战,便听他奏道:“陛下,臣奏司戊帝君忤逆无礼,有不臣之意:司职戊日,不居中央,不镇戊土,玩忽懈怠,此为不忠;身为人臣,见帝不拜,忤逆猖狂,自比于天,此为不敬;司职深重,不思自省,集党结派,朋羽遍布,更养兵自重,此为不臣。如此不忠不敬不臣之人,当以重罪而定,请陛下明鉴!”
此言一出,满堂诸神尽皆哗然,便有几尊天神跳将出来,大骂道:“太虚,帝君身为陛下肱骨,长镇天地中央,功在社稷,泽被苍生,有无量功德,岂是你这等狂逆小人能言,还不退下?”
如此种种,引得其他天神依附,皆言太虚星君无礼,要治他大罪,以正天听。
那太虚星君只管冷笑,待得群情亢奋,这才冷冷说了一句:“陛下当前,尔等竟要做主惩罚本神,是以为本神实在卑微,还是不曾将陛下放在眼中?”
这话说的极是诛心,字字杀机,句句见血,诸神这才想起,天庭之上,还有一位高高在上的天帝,容不得他们自作主张,骇得肝胆俱裂,烂泥一般伏下,向妙罗天帝请罪,连道不敢。
却有几尊“空降”而来的天神冷视眈眈,沉默不言。
“太虚,妙罗都死了,你还想替他翻案?是以为我等吃闲饭的吧!”
“一个死人而已,还能弄出多大风波?若非是为了寻找朝元太虚老倌藏起来的秘密,留你何用?”
这几尊天神暗暗冷笑,早知太虚星君生前最能糊弄玄虚,以假做真,在进入太虚门庭前就护住了神魂,因此未被九重天阙的景象吓到,只管把这场大戏看下去,仿若局外人。
那姿态,比天帝还要高上三分呢!
“赤阳爱卿!”
但在这时,高穹无上的天帝突然出了声,其声渺渺,似从云间飘来,不带半点人间烟火气息。
被祂唤到的天神心神微恍,情不自禁便站出了班列,觐拜道:“臣在!”
话才说完,天神这才醒过神来,这天帝却非万年前的那个天帝,心绪难免复杂了一下,眸光开阖,若有无数神阳照射,最终化作一叹:“罢罢罢,就当,最后听你一次吧!”
赤阳神君想罢,终于放下最后的高傲,低下头颅,聆听天帝天意,只叫其他几位天神神色变了又变,化作了一声冷笑。
“好个赤阳,原来还念着‘旧情’呢,这回有你受的!”
“便不知,本座回去后参你一本,能否让你也走一次斩仙台?”
诸位天神暗暗计较,妙罗天帝与赤阳神君已奏对完毕,便有天官颁布了天旨,旨曰:“奉天承运,天帝诏曰:今查司戊忤逆犯上,有不臣之心,罪证清晰,再无可恕。着令太虚星君、赤阳神君领十万虎贲天兵,赶赴戊日州捉拿乱逆,乱逆但有反抗,格杀勿论,钦此!两位上神,接旨吧!”
“臣,太虚、赤阳接旨!”
天旨即下,天意昭然,便有天官取出天籍,勾去司戊帝君的帝君位格,天地之间立时传来一阵嘤嘤鬼哭,更有无数法则序链垂降,往中央戊日州抓去,便听得一声怒吼自下界传来,声震三界,垂落的法则序链也被打了回来。
“妙罗,你敢抓我?待本君掀翻你的九重天!”
此言一出,诸神神色又是一变,皆道司戊帝君确有反心,天帝明察秋毫。
先前几位为司戊帝君出言的天神吓得腿肚子都抽起了筋,祈伏告罪,九重天阙一时清明。
只得几位“空降”而来的天神们齿冷,暗中鄙视,“这便罪证清晰了,不用过三堂五审?不用司法天神查明?如此行径,简直幼稚的可怜。但不知,是太虚你的执念太深沉,还是太浅薄了。”
虽是这般,但他们也不想错过征讨中央戊日州的机会,各自站出班列,向天帝请命出站,引得群神争相效仿,群情藉藉,天帝开怀大笑,一一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