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林野静谧,野鹿呦鸣,那山野间的鲜花正当灿漫,红黄相伴,蓝绿夹杂,并有微微馨香,沁人心脾,端端一个寻野踏青的好去处。
但在这时,那野花灿漫之处,突然拱起一个小包,但见着一双幽绿的头颅钻出,形容销毁,枯发黄牙,如魔似鬼,往四周看了又看,这才稍稍放心,心神略松,一口淤血便喷了出来。
“该死的,这次耶耶亏大发了,不知几时才能补回元气?”
老余沙哑着声音,愈发觉得喉咙干涩,如同刀刮,正见得惊慌而逃的野鹿,不由露出几分残酷笑容,身形一扑,再停下时,头颅已经埋在野鹿的脖颈间,任由着野鹿使劲叫唤着,手掌用力,野鹿饱满的身形竟一点点干瘪下去。
不多时,待得老余吸干了野鹿的鲜血,脸上也显出了几分血色,这才把麻布起开,看着那双微微颤抖的睫毛,把臭脚丫子碾了上去,冷笑道:“丫头,醒了就给耶耶爬起来。难不曾,还要耶耶伺候你?”
脚下,那小女孩睁开怯生生的眼睛,忍痛闷哼了几声,连忙爬起,只看着死不瞑目的野鹿,手脚无措,老余冷笑了一声,把钢刀扔了过去,径自转身而去,声音依然冰冷。
“记着,耶耶只要胸口下脯的血肉,给耶耶切薄了,弄不清楚,回头耶耶就把你切了!”
说到最后,老余也不忘唬吓人家小女孩一番,把人家小姑娘吓得面色一白,眼泪吧嗒吧嗒就掉了下来,只得吃力地拖起不比她身高矮上多少的钢刀,整弄起野鹿来。
……
“大将军,已知对方来历!”
虎贲军营地,巫祭兜着黑袍,形如僵尸,脚步僵硬,肩头不摇,好似在地上犁过,行至黑甲将军面前,探出了一双干枯的手掌,手掌中,抓着一块龟甲。
那龟甲一面古朴,色泽暗淡,一面痕迹极新,却皲裂着一道道纹路,相互连接,不多不少,正好组成了一个大秦篆字——魑。
“原来是下九流的货色,可有其他人插手?”
大将军如是问道,巫祭摇了摇头,手指轻轻一抹,龟甲上裂纹消失,只有簌簌粉末垂落,又把手一手,低声说道:“大巫祭的意思,只要那女娃的心头血,不论死活……”
“大巫祭的意思本将自然知道!”大将军挥了挥手,俯视而下,气机威严,再道:“不用你教本将军做事!”
“是,是小人越矩了!”
巫祭连忙低下头颅,身躯微微战栗,兜帽间,亦滴落下一滴滴的汗水,大将军这才把手一挥,便有小将拉来坐骑,他跨马上鞍,震了震身后的大氅,冷哼了一声:“军中有军中的规矩,大巫祭吩咐,本将做到就是。只是,不该大巫祭做的,也望大巫祭不要伸手!”
说罢,大将军磕了磕座下的黑风马,黑风发出一声亢长嘶鸣,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黑色电光,冲突而去,自有虎贲军紧随其后,人驭马,马踏风,不过三个呼吸,已越过好几座山头,消失不见。
只留下巫祭孤独地站在原地,兜帽遮掩,形如一截枯木……
不,除他之外,还有几个别人,剖心裂腹,仰面于天,眼角流着血泪,仿似,控诉着秦军的残暴。
明明,他们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
可惜,他们不知道,这世上,许多时候,事情说完了,也就该上路了……
……
“说说你的来历?”
老余撕咬着鹿脯,好一阵生吃活塞,把人家小姑娘吓得眼皮紧闭,不敢睁眼,那小姑娘把双手藏在身后,轻声细语回道:“人家姓虞,爹爹叫人家喁喁。”
却是,整弄鹿肉时,她的一双手染尽了鲜血,殷红殷红,又无处清洗,不知放哪里好。
“耶耶不需要知道你姓什么?”老余极不耐烦,大手一挥,吓得小姑娘匆忙向后退了两步,跌倒在地,老余恶声恶气道:“耶耶想要知道,你来自哪里,家里有什么大人,为什么出现在辽州?”
“人家,人家不知道!爹爹就是爹爹!”
小姑娘眨巴眨巴眼睛,眼泪珠子又要掉了下来,小脸一抽一抽,别提多委屈了,努力想了半晌,却说了一句等于没说的话,把老余气得差点吐血。
“该死,辽州地界也没有姓虞的大户,若非,是耶耶看走眼了,这小女娃的价值没有耶耶想象的高?”
老余心思百转,眼中凶光更甚,只看着虞喁可怜的模样,又想着大秦虎贲追进不舍,越发觉得烫手,恶从胆边生,便要动手,耳朵一抖,便跳将了起来。
“混蛋,怎么来的这么快?耶耶明明布置了手段,藏起了气息。是了,定是大秦巫祭出手,看来这女娃子不是没有价值,而是价值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