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驴果然阴险,这说着,又要偷袭了?”
那艳丽的身影轻轻一转,薄纱旋舞,便几颗佛珠裹入,但听得几声沉闷轰鸣,那虚空中随之落下一个面若桃李,春光灿烂的女子——春三十娘。
夕阳武士悄然挪了挪脚步,春三十娘却把流转波光目光落在他身上,笑道:“冤家,你又要跑路了么?”
“没的事,没的事,站得脚麻了,走动走动,活络活络筋骨。”夕阳武士尴尬讪笑,停住脚步。
春三十娘却将目光转过,俏眼带煞,几将虚空凝结:“和尚,你刚才瞧不起妖族?”
“如何有的事,娘娘误会了,此间种种,皆因圣佛杂念而起,如何区处,自有圣佛决断,贫僧是不会干涉的。”这说的,仿佛刚才大动雷霆之怒的不是他一般。
春三十年微微点头,说罢,两人都把目光落在夕阳武士身上,武士眼看装不下去,只得耸了耸肩膀,指着那如同无事人一般的耶律与慕容,道:“不如,我们来听听这两个姑娘的意见。”
……
“道友,你如何不早说,这不是误会么,差点坏了你我的情分?”
那小灵山中,戒日和尚神色几变,终是不甘不愿地收起杀机,换上一副灿烂笑容,亲自将苏妄引出,又为他打理着衣衫褶皱之处,照顾之周到,几能让人感受到他那无微不至的关怀。
可惜,任是他把面皮当做面团,不要脸的自己都几乎不认识,苏妄只是硬邦邦地回着:“你打我了!”
“道友,你说要如何吧,和尚这次认栽了!”戒日和尚终于狠下心来,许下了承诺,那藏在袖里的手,却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却是,被气得!
但人在屋檐下,又怎能不低头?
似他们这般境界,可不会为了逞一时之气而打击对手——要打,就要将对方一竿子打死!
明知苏妄此身并非真身,更隐约探知大势已去,这没好处,还需要大费周章的事,戒日和尚可不会做。
至于面皮,早喂了狗!
虽然,他的确很气的说……
“好说,好说,道友不必生气,这世间哪有放不下的仇恨?说来,我与道友也算是老相识了。”说着,他把眉头一扬,给了戒日和尚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但不知,刚才是谁一口一个和尚,叫的极其无礼。
“好贱人,这不要脸的功夫,比我还深!”戒日和尚心中破口大骂,却借坡下驴,笑道:“道友所言有理,你我是老相识,就该亲近,方才贫僧那也是关心则切,不有句话说的,打是亲,骂是爱嘛!”
两人闻言,俱是哈哈大笑,郝然间,看对方越发顺眼起来。
……
“这般大事,我们两个小女子可不敢做主,不如,叫两个能做主的人来吧!”
两个女子侧过身去,含笑不语,虚空尽头却有一俗一僧联袂而来,二人卖相俱是不俗,一人和光同尘,身姿飒然,一人拈花轻笑,佛光迸放,即若仙与佛,夺尽了目光。
“哇呀呀,该死,尔等凡人,见神不拜,这是要逆天了!”
值此之时,天光已然大放,虚空之中,一团团七彩的云团飘来,团团簇簇,好似棉花,棉花,哦,是云团是站着一位位神魔,威风凛凛,怒吼着,尽往僧俗扑了过来。
却是,嫌恶那僧俗夺走了本该属于他们的目光。
“夕阳兄,看你这点爱好,着实有些恶俗,我家师兄弟的面目不该这么可憎的!”
僧俗之中,俗人青衣如洗,嗤嗤嘲笑,夕阳武士无赖似的耸了耸肩膀,也嘲笑着:“一点兄,这里面可是有你同门师兄的投影呢,不知你下不下的了手?”
“这点事情,师兄们应该不会怪罪吧!”
青衣的俗人讪笑了两声,心底有些发虚,却把身一晃,闪到紫霞身旁,抬肘就打,笑道:“佛祖,你男扮女装,不怕一点兄知道了,回头找你麻烦?”
轰!
青衣俗人抬肘似剑,似缓实快,动念间就已横越过空间距离,紫霞念头才起,已经被他一肘子糊在脸上,但听的一声巨震之后,那张娇美精灵的面庞当即炸了开去,好似一张摊开的面饼。
“我佛,还请先回去,弟子回头向你告罪!”
还有那拈花含笑的僧人现身在葡萄祖师身旁,笑容依然高渺,却含一分无奈的苦涩,指若拈花,啵的一声,就将葡萄祖师点得炸开。
祖师,是满脸无奈啊!
“阿弥陀佛!”
宏远的佛号喧起,天际彼端,层层金光飞落,绵延三千里,仿佛一尊大佛,面饼紫霞飞身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