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我爹娘也怕。”卫若愉不甘堂哥一人个说:“什么时候去京城玩,三钮姐姐,我请你住我家,在我家吃饭。”

“若愉,你真好。”三钮笑弯了眼,“等我哪天去,一定先去你家。”

卫若怀双眼一亮,“那你什么时候去?”颇有些迫切地问。

“猪肝好了。”三钮觉得她这辈子都不会去,不想拿话搪塞两兄弟,干脆岔开话题,“若愉,帮我烧大锅,我把菜放里面温著。”说著倒入一瓢水,放上篦子,“卫小哥,麻烦你去帮我拿猪肚,再让我娘切块里脊肉。”

“哦,好。”卫若怀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很失望,见三钮又忙著刷刚才用的锅,暗暗觉得下次再问。

丁春花怕她切到手,跟著卫若怀一块进来。她一来,卫若怀倒是不好再问。

三钮自然不知道她已被卫大少盯上,想起之前对卫若愉说,改天给他做酸酸甜甜的肉,便让她娘把肉切成条,用盐、姜丝、胡椒粉、鸡蛋腌一刻钟,裹上藕粉倒入热油锅里炸。出锅后锅里留点油,倒入醋、糖和藕粉水熬制浓稠,三钮再倒入金黄的里脊肉翻炒,等锅快干的时候就盛出来。

三钮抬眼看到卫若愉正在擦口水,卫若怀虽然没有,可眼尖的三钮发现他的喉咙动了,顿时哭笑不得,“还有几个菜没炒,现在不能吃。”

“没,没关系,我我还不饿。”卫若怀还不容易治好的结巴又犯了。

三钮这次知道,他一紧张就这样。也没打趣他,在丁春花的帮助下,快速炒几盆菜,吃得卫家两兄弟回到家就对钱娘子说糖醋里脊的做法,命令她好好学,心里却惦记著晚上还去三钮家蹭饭。

谁知没到晚上,下午申时左右,正在画画的两兄弟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放下毛笔就往外面跑,见杜家家门口围满人,卫若愉睁大眼,“三钮姐姐在干么?”

三钮没干什么,只是在临时搭建的灶上煮一大砂锅大料水,然后把猪尾巴,猪蹄、踢掉猪脑后剁开的猪头扔进去,速度快的众人拦都没拦住。

村长等人想著猪头本来打算喂狗,心里怕三钮把东西煮坏了,也不觉得心疼了。然而他们还没搭好凉棚,就闻到断断续续从砂锅里溢出来的香味,味道越来越浓,不大会儿,留守在家的村妇、老人以及孩童都被吸引过来。

卫家兄弟走近,听到几个小孩追著三钮问,“里面真是猪头吗?三钮姑姑,我帮你烧火,你给我点尝尝呗?”

“去帮我捡柴火,等熟了就给你们吃。”三钮不是个小气的人,但她也不是圣母,才不会惯得这些孩子把她当成冤大头。

“这些还不够?”四喜看了看劈开的木头,小声滴咕,“你能用多少啊。”

“好好劈柴,废话忒多。”三钮瞪他一眼。四喜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想到之前差点被心狠的杜三钮给废了。虽说也是他活该,不分青红皂白。

作者有话要说:  wuli三钮不是这么小气、记仇的人,猜猜她打算干么?

第14章 卤猪肉

丁春花伸手揪住三钮的耳朵拧半圈,卫若怀倒抽一口凉气,就看到丁春花很生气地说:“小姑娘家家的,说话能不能柔和点?能不能?”

“能,能。”丁春花的手劲重,她自个觉得没用多大力气,三钮疼的眼泪快出来了。四喜见此,慌忙过来,“三姑奶奶还小,长大就懂事了。”

丁春花的手一僵,登时好气又好笑,“她吼的不是你?”教训自家闺女,她这是为了谁。

“是,可是我知道三姑奶奶顺嘴说的,没往心里去。”四喜那天跑回家,后来被归家的大哥教训一顿,严令不准再跟他娘一起胡闹。三钮若是有个亲哥哥,就他冲和他娘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四喜怎么也得挨一顿揍才能了事。

四喜后来想了想也觉得他那天过分,最过分的还有他娘,偷韭菜不承认,还搁他面前颠倒黑白。尽管不好意思,今天村长喊他,四喜还是去县里向东家请两天假。

店家认识大妮和二丫的婆家人,不但没为难四喜,还跟他说不扣他工钱。不扣钱?二寡妇知道四喜给三钮家帮忙也就没跑过来瞎嚷嚷。

三钮给他个赞赏眼神,从她娘手下逃走就去拿特制的长筷子,掀开砂锅盖往里戳戳,见筷子很容易就穿过猪耳朵,“帮我剥头蒜。”

“在哪儿?”卫若怀这次没等他祖父开口,机灵地走过去。

三钮下意识看卫老一眼,见老爷子正跟村长聊天,“厨房柜子里,顺便帮我把醋和葱拿过来。对了,再拿个碟子和几双筷子。”

“我去。”卫若愉听到“筷子”两个字,直觉可以吃,拔腿就跑。等卫若怀顾及形象的走到厨房,卫若愉已找全三钮要的东西正往外走,“若愉,你拿不动,给我。”

“别想。”卫若愉护犊子一般抱著就跑,边跑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先吃上好吃的。”

卫大少一个趔趄,顿时弄死他的心都有。那货绝不是他堂弟,他堂弟也绝不是个见到美食,连亲哥都不信任的家伙。

“咦,怎么是你?”三钮接过东西下意识往院里看了看,见卫若怀木著一张脸,挺吓人,“你大哥怎么了?”

卫若愉回头看一眼,不屑道:“他啊,想多吃点,被我看穿了还不高兴。”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吃你们家天天都能吃上,就是剃猪毛的时候麻烦。”三钮也没多想,“娘,把里面的肉全捞出来,剩下的那个猪头放进去。”

临时搭建的凉棚下不但有灶还有被洗刷干净的两米长门板充当案板,丁春花端生猪的时候又瞧见两盘猪脑,“这玩意还做不做?”

“做,必须做。”三妮敢保证,只要她摇头,她娘立马说:“今天不做明天就臭了,给狗吃吧。”

春节时家里杀头猪,杜发财被三钮逼著把猪脑弄出来,三钮做好,一家四口就她自个吃,二丫看见反胃,被三钮嘲讽,“没有享福的命。这不吃那不吃,比我小时候还挑嘴,幸好现在不是荒年,否则……”没等她说完,二丫站起来要撕她的嘴。

三钮端起猪脑就冲屋里走,“娘,猪头肉切片凉拌就好。卫小哥,帮我添把火。”

“哦,好。”卫若怀一听,喜笑颜开。三钮不禁挑眉,严重怀疑刚才那个像被人欠几百万,苦大仇深的人是她的错觉。如果不是,那,卫家大少可真反复无常。

无论好坏,三钮觉得都和她没关系。两个猪脑上的血线已被三钮用竹签挑掉,洗干净后猪脑倒入菜碗中,加油、盐、料酒和姜片放到篦子上蒸,“锅开就好。”说著,走到门口喊,“四喜,过来。”

“有事您吩咐。”四喜手里拿著半截猪尾巴,人没到跟前就说:“这个真好吃,你怎么不早点做啊。”

“早些时候我娘不准我进厨房。”三钮一直觉得她是个幸运儿。爹娘有点重男轻女,随著三钮出生,他们上了年纪,知道此生不会有儿子,非但没抱怨还特别疼三钮。

村里有二寡妇那种脸皮八丈厚的人,但没有大奸大恶之人。得益于村里出个太子太傅,村里人都很注重孩子的教育,无论有钱没钱,在村长提出办村学的时候,大家都掏出点钱支持。

除了女孩子,杜家村三十岁以下的男人没有不识字的。村民识文断字,素质跟著上去,别的村整天鸡毛蒜皮的事不断,杜家村却很少,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起。

今生能投胎到杜家,三钮逢年过节没少跟著她娘一起给老天爷上香。有时候闲下来,三钮也想过怎么才能让村里人富起来。怎奈亓国地广人稀,开国皇帝怕没人耕地,即便他是位穿越人士,依然重农抑商。

商人每年所赚的一半银钱交给朝廷,直属亲属三代以内不准参加科考,商户转为农户后一代才准参加科举。

三钮从段守义那儿听说这项规定,很好奇,便问:“有没有改户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