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九道,“少爷就不怕等你平定了这些门阀们,少夫人……”
话没说完,段萧一语打断,“她不会有事!”
无方叹道,“少夫人不会有事,可她肚中的孩子或许就有事了呀。”
段萧额头青筋抽了抽,他当然知道无方这句话的意思,无非是,他不在,云苏会趁火打劫,他打不动宋繁花,可不一定打不动这个孩子。
段萧手指攥紧,冰冷地说,“他若敢,我掀了他的帝王座。”
无方道,“我觉得还是给七非跟夜辰去封信,告诉他们一声,不然,他们二人都得怀疑少爷死了呢。”
段萧抿嘴,“若他们这样想了,把软软带到了歪路上,回头我亲手砍了他们。”
沈九和无方同时翻了一个大白眼。
段萧将信收回来,其实,后面还有,他不敢看。
他其实并没有自己想像中的那般坚定,在走的时候,他知道宋繁花肯定会上问鼎峰,也猜到云苏会做怪,但他相信宋繁花,相信她能看明白这其中的局,但谁知,她一上问鼎峰就没下来。
她不下来,如何知道这山下发生的事?不知道这些事,她又如何能推测出自己还在活着呢?不听到最近的这些大事,她又如何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依她的聪明劲,一旦下了山,听到了这些事,绝对知道这个人是他,而一旦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她就能明白其中的用意,一旦明白了这其中的用意,她就不会再伤心难过了。
她会等他的,段萧相信,她一定会等他的。
段萧很纠结,却没办法向两个属下说,只能郁郁地揣着信走了。
离开前他吩咐,“上马,下一个城。”
最终,他没有回信,宋繁花空等三天,没能等到那一纸安定,她也不等了,对七非跟夜辰说,“下山。”
山下还驻守着张施义。
张施义在山下等了一个多月,没见宋繁花下来,他也不上去,等了一个多月后,宋繁花下来了。
张施义看一眼她明显瘦削的脸,又瞅瞅七非和夜辰,二人均用一副“一言难尽”的眼神回望他。
张施义也不指望这二人了,对着宋繁花问,“怎么在山上那么久?”
宋繁花说,“等人。”
张施义挑眉,“等段萧?”
宋繁花悲浅地应一声,“嗯。”
张施义问,“秦陌在问鼎峰吗?”
宋繁花说,“在的。”
张施义点点头,“我就觉得那个人有点奇怪,看来还真是。”他对宋繁花说,“段萧在忙着平各地的门阀军,没空来问鼎峰,你就是等他一年,他也回不来。”
宋繁花一听这话,整个人犹如被施了魔法一般的固定住,她漂亮清透的双眼落在张施义的脸上,眼眶一点一点的被不可思议的光撑大,她哆嗦着唇,结结巴巴地问,“你,你刚说,说什么?段萧他,他……”
张施义蹙眉,“你该不会认为段萧出事了吧?”
七非冲上去就抓住张施义的肩膀,惊喜地问,“我家少爷没事?”
张施义瞪她,“松手。”
七非立刻松开。
夜辰倒是冷静,就看着张施义,等他说。
张施义掸掸被七非抓皱的地方,轻叹地说,“当然没事,他怎么可能会有事,你们在问鼎峰上那么久,不会在伤心绝望吧?”
说着,又看一眼宋繁花瘦下来的脸。
眼神,意味深长。
夜辰很惭愧。
七非更惭愧,她差点儿以为……
七非伸手就往头上拍了一巴掌,骂自己一句,“猪脑袋。”
宋繁花脑袋一晃神,想到在问鼎峰上看到云苏时的样子,他当时衣袍完整,发丝平整,完全不像是大战了几天几夜的样子,所以,他说段萧死了,是在骗她?
宋繁花心中一阵狂喜,她从来不知道,有一天,她会因为云苏的一句谎话一句欺骗而高兴的想哭。
宋繁花知道自己在问鼎峰的那一个月定然错失了什么,她问张施义,“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张施义便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
从定州开始,辅射整个云王朝,但凡割地的门阀军们,全都栽了。
这一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而是毫无预兆的,阎王索命来了。
一个多月,清理了五个州,扫清了一切割据势力。
宋繁花听着张施义嘴巴一张一张说着目前最为让人津津议论的事件,整个胸膛又莫名地蹿上了一股子火气,不用张施义分析,宋繁花就百分百肯定这个人人口中的“冷面阎王”是段萧无疑了。
这个混蛋!
混蛋!
宋繁花气死了,可又忍不住眉尖上扬,嘴角上扬,一喜一怒的情绪交织在心头,让她一时半刻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等到张施义讲完了,她花费了很大的精力消化掉,伸手就抱住七非,含笑含怒地道,“你家少爷就是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