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露赶到她们身边,刚要开口,才张了嘴,然而再也忍不住,整个人眼前一黑,脚下一歪,就朝旁边的一块太湖石上倒去,尽管事前用手捂着了肚子,但众人还是看见皇后娘娘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拌了一下猛的扑到了一块石头上。继而摔倒在地,身后是湖泊池子,眼见要滚落到水里,仪妃赶忙伸手去拉,但是一眨眼发生的事,来不及了。就在众人绝望的时候,一个健硕的身影自人群中跃起,踏在复廊的围栏上,从天而降般轻巧落地,将皇后拦腰一抱,托在怀里。
上官露微睁着眼,望向救起她的人道:“万金宝剑藏秋水,满马春愁压绣鞍……”喘了口细气,虚弱道:“赵统领这回,再也不用担心前程了。”
赵青雷脸色难看的吓人,他是要力争上游不错,他设苦肉计去求她,可他并没有打算就此踩着皇后主子的肉身往上爬。
他抱着上官露的手轻轻颤抖,只念叨了一声:“娘娘……”
第66章 林花谢
李永邦收到消息的时候,简直吓得魂都丢了,大夏天的坐在椅子上,愣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时太后正歪在榻上,大覃民风开放,一入夏,女子便明目张胆的争奇斗艳,衣裳轻薄,款式张放,好像陆燕今日特地穿了一件胭脂红的雪纱萝,衬的底下的玉肤透出来。
彩娥知趣的替她打了几下扇子,道:“太后可能是些微有些中暑了,还是待奴婢替您去了外头这一件。”跟着,把放下来的月胧纱勾了起来,美其名曰透气,实际上春光大泄。从李永邦坐的地方刚好能看到陆燕清凉的只剩一件抹胸,双。/峰高高的隆起,中间挤出一条沟来,李永邦却始终目不斜视,一门心思的坐在椅子上嗑瓜子。
陆燕气闷道:“敢情今年的瓜子是格外的好,陛下一整个下午尽为这小玩意魂牵梦萦,爱不释‘嘴’。”
皇帝‘嗯’了一声道:“是啊,见识过好的东西,一些粗制劣造的便入不了眼,哪怕是仿得再好也没用。”
陆燕的指尖扣在床沿,这话是说上官露太好,她们谁也比不上吗?
皇帝不关心她的反应,继续道:“人,也好像这瓜子,有的奸商为了贩卖的好,刻意把瓜子泡在加了料的白泥水里,使每一颗瓜子看起来晶莹饱满,殊不知,一打开就见真章,不是烂了就是齁了。瓜子好不好,一看天生的材料,二看加工师傅的手艺,有没有炒好。人亦如是,要是天生是好的,不加雕饰也是好的,能知书达理,明晓是非,更是锦上添花了。但这些,绝不是装就能装的出来的,和瓜子一样,迟早一天要露馅。”
他喋喋不休,陆燕被他莫名的歪理念叨的胸口像积了一团棉絮,哼声道:“陛下懂事了,吃瓜子都能吃出一堆的道理。”
但她还没有放弃,李永邦当年能为了她能活活挨了他老子几十棍,她就不信青梅竹马的情谊不能卷土重来,不过缺一个契机罢了,眼下他一定还恼着她。如是想着,得须找个由头支开彩娥。
彩娥今日罕见的伶俐,主动道:“奴婢去给太后倒写西瓜水来,下暑是顶好的。”
李永邦眉头也不抬一下,淡淡道:“哦,那你也替朕带一碗酸梅汤进来,要冰镇的。”
彩娥屈膝答‘是’,只是才踏出门槛,就见到宝琛跌跌撞撞的朝这里扑过来,口中嚷嚷道:“不好了,不好了——陛下,出大事了。”
福贵在两宜轩的廊下守着,吼他道:“不好什么不好,今儿个是太后的寿辰,你个奴才会不会说话!不许进去扰了太后的清净。”
宝琛一把拂开福贵的手,昂首道:“你们谁敢碰御前的人,我是来找向陛下禀报要务的,耽搁了一时半会的,你们担待的起码?”
福贵撇了撇嘴,没敢真的拦。
于是轮到彩娥出场,拿手推搡着宝琛往外道:“好大的胆子,冲撞了太后,你该当死罪。”
谁过寿诞不图一个吉利?结果倒好,下人们一口一个‘要死了’‘不好了’……陆燕直想发作,奈何不能拿御前的人开刀,只得对着彩娥指桑骂槐道:“叽叽喳喳的吵什么!内侍局没教过你们怎么当奴才吗?一个个的把死啊死的挂在嘴上,好听嚒。”
宝琛压根没把这些魑魅魍魉放在眼里,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进去,噗通一声跪下道:“陛下,大事不好了。”
李永邦正了脸色道:“你别急,慢慢说。你素来是个有分寸的,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把你急的这样?你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