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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皇子深受陛下宠爱,说不准将来就会荣登大宝,若是能嫁给他的话,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天家威严,哪里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若不是当年自己主意正,非要跟楚清河退亲,恐怕就赶不上这种好事了。

凤眼连连闪烁,谭元清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手中打络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今早薛素将年礼送来了,你也别忘给她回礼,到底是清河的妻子,跟咱们谭府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可得记住了。”

女人脸上露出一丝不情愿,不过她不敢违逆母亲的吩咐,只能轻轻颔首,口中敷衍道,“娘亲,元清知道轻重,就算薛素出身卑贱,我也不会在面上表露出来,但她要是在外面丢了脸面,那可怎么办?”

谭夫人沉吟片刻,才道,“要是薛素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你也不必为她费心。”

“过了年女儿就十八了,为楚清河蹉跎了这么多年不算,现在还得为那个村姑劳神,我都成了老姑娘,爹竟然还觉得咱们谭家对不住他,哪有这样的道理?”

见她满脸委屈,谭夫人又是好一通诱哄,好在母女两个性情相似,也能想到一块去,不多时谭元清便喜笑颜开,将那些烦心事全都忘在脑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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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小半个月,薛素用私房钱将小楼重新修缮一番,因为京城中本来就有几家私馆,识货的女眷也要更多些,为了不让客人挑出毛病来,她买的都是质地上乘的妃色纱幔,挂在拇指粗的木架上,只要将纱幔拉上,就成了隔间。

由于还没化冻,杨柳露香红饮的材料暂时凑不齐,但象胆跟药材却是四季都有的,薛素七白膏象胆膏提前准备好,挑选了个黄道吉日,颜如玉终于开张了。

第57章 姜油

将军府的库房虽然有不少银钱,但颜如玉是薛素自己倒蹬出来的私馆,要是从中馈里抠油水,她心里总是迈不过去这道坎儿。

因此,为了解约开支,她并没有大费周章请舞龙舞狮队,只在颜如玉门口摆放了一张红木桌,桌面上码放着许多种类的脂膏,诸如七白膏象胆膏紧肤膏之类的,应有尽有。

这些都是赠品,但材料用的半点不差,且每位进店的女客不必花一文钱,就能拿到一份。

京城中类似于颜如玉的私馆还有几家,不少年轻小姐贪新鲜,带着丫鬟走进店里,鼻前嗅着那股馥郁的桃香味,好像真有娇艳欲滴的花苞在眼前绽放。

不说别的,只看这店里的香料,比起别处强出数倍。

今个儿开张,店里所有的汤剂脂膏全都半价,就连做按摩也是如此。

有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的薛素,只觉得女人浑身皮肉晶莹剔透,好比枝头冰雪,红唇柔嫩,黑发丰厚光洁,一颦一笑都极为动人。

她走的近了,柔声问道,“夫人面皮白净,难道也用过这里的脂膏?”

薛素没想到会有人跟自己搭讪,诧异褪去后便低笑一声,“我是颜如玉的老板娘,怎会没用过此处的东西?铺子里的七白膏能够美肤嫩白,象胆膏有水嫩保湿的效用,两者全然不同。”

手里捏着一块四四方方的糕点,雪白贝齿轻轻咬了一下,“像这种绵雨糕,配合脂膏以及按摩手法,就能丰乳。”

眼前女子一看就是未经人事的,否则也不至于听到“丰乳”二字,颊边连带着耳廓就红了一片。

“门口摆放着不少种类,小姐若不信的话,可以拿一盒回家试试看,也省的花了冤枉钱。”

年轻姑娘咬了咬唇,面上露出犹豫之色,她素来不喜占别人的便宜,若是白拿了私馆的脂膏,用着还没甚效果,日后也不会再光顾了,这样便好像欠了老板娘的,还不如就在店里做一回按摩,是好是坏倒也分明。

“我想做按摩。”

听到这话,薛素脸上的笑意更为真诚,冲着一旁的丫鬟招手,“将这位小姐带到二楼,先用香胰,再用七白膏,最后敷上象胆膏。”

由于私馆是头一日开张,客人并不算多,不过有不少客人都拿了门前免费的脂膏。

此刻刚过年,积雪尚未开化,有的女子为了防止裸露在外的皮肉生出冻疮,就会抹上厚厚一层油膏,在日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油腻,不止别人看着奇怪,就连她们自己也觉得闷热厚重,碰都不想碰一下。

颜如玉的脂膏虽然也是以牛骨髓为主料,但却多出蒸馏这一步骤,且其中加入不少花露,涂在面上很快就会吸收的一干二净,不留丝毫痕迹。

两相对比之下,薛素还真不怕私馆的东西卖不出价钱。

太阳下山后,最后一个女客也离开了小楼。

店里的丫鬟将东西归拢在一处,正收拾着呢,有几个油头粉面的男子经过门口,看到薛素俏生生的小脸儿,眼珠子好像黏在女人身上一般,十分无礼。

“这是哪家的小娘子,生的如此美貌,怎么之前未曾见过?”开口的男子年纪不大,却瘦的像芦柴棍一样,眼底青黑脚步虚浮,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薛素对于这种人根本没什么耐性,掀开帘子就要往里屋走去,哪想到那人不知好歹,竟然跟蛮牛似的,想要冲进来。

幸好她出门时带着的几个小厮都会些功夫,三两下把人拦住了,这才没闹出乱子。

晚上薛素带着春兰秋菊回到将军府,刚走出垂花门,莲生就冲到跟前,小姑娘双眼通红,眼睫上还挂着一滴泪珠,要掉不掉的模样甚是可怜。

掐了下莲生小脸,她皱眉问道,“你哭什么?难道有人欺负你了?”

说着,薛素扯住小姑娘的袖口,将人拉到卧房中,用热水沾湿了巾子,擦干脸上的泪痕。

“婶娘,我听别人说,边关的匈奴一个个茹毛饮血,手段狠辣,行事阴毒,叔叔身体不便,我实在放心不下……”

“你想那么多作甚?你叔叔肯定能平安回来,之前他打了多少场胜仗,你难道全都忘了?有胡思乱想的功夫,不如跟李管家学学记账,日后出嫁也能用的着。”

苍白小脸浮起一丝酡红,莲生已经到了“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纪,看来是时候给这丫头挑选一门婚事了。

抬眼偷偷瞥了薛素一眼,莲生心里涌起浓浓的羡慕,明明都是在安宁村长大的,为什么婶娘皮肤白的好似牛乳,出落的这么美,而她却普普通通,丝毫不显眼?

这个问题并没有答案,她也没有问出口,过了一会就离开了主卧。

侧身躺在软榻上,薛素伸手揉着砰砰直跳的额角,忍不住叹了一声。

楚清河带兵去了边关,说不担心肯定是假话,但就算她心中再是忧虑,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好好经营私馆,让自己稍微忙碌些。

否则只要一闲下来,惶恐就如同择人而噬的妖物一般,将她折腾的寝食难安。

颜如玉开张三个月后,客源就彻底稳定下来了,毕竟私馆中汤剂脂膏的质地上乘,丫鬟们按摩的手法还比别处强了不少,口碑自然不差。

那些每隔三日就来私馆一回的女客,皮肤肉眼可见的比先前白净细腻不少,虽然称不上毫无瑕疵,但这种效果已经让不少人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