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几个家人正在听雪学宫外清扫地面,忽见远处一骑飞驰而来,待到近前,马上血衣客滚下雕鞍气息奄奄,半睡半醒间尚不住道::“大师兄……大师兄……”
为首那家人弃了扫帚扶他起身,见那人身上满披金创,自也不敢怠慢:“苟四,你速去禀告宫主,朱五,你去打些水来。”
两个家人应一声,立时便往宫中而去。
孟薇此刻正陪林锋、上官月并各派掌门吃着早茶,忽见苟四急匆匆闯将进来:“禀宫主,外面来个浑身是血的汉子,口中嚷着要见甚么大师兄,您看如何是好?”
孟薇闻言放了茶盏开口问询:“那汉子长甚么模样?”
苟四应道:“回夫人,那汉子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背上空有个剑鞘……”
林锋蓦地站起身来,口中焦躁:“糟了!莫不是我二师弟司徒伟?”
话音未绝人已到了三五丈开外,只见他身形几个起落来在门前,眼底神光那汉子面上一扫——赫是师弟司徒伟!
他伸手在司徒伟任脉诸穴上揉捏片刻,旋即又由膻中、大椎两处要穴缓注内力。
不过片刻功夫,便见司徒伟悠悠转醒:“大师兄!大事不好!师娘!师娘她……”话音未落,竟又偏颈昏厥。
上官月一众匆匆赶来,孙济见林锋面上满是焦躁关切神色,心知此人同他关系断然非同一般,当下在秦玉颜取几根绣花针,顺他神封、灵虚、命府、气海诸穴一路刺下。
静候半盏茶时辰,只听司徒伟猛咳一声,吐出一大口腥臭难闻的污血来,口中轻呼:“大师兄!师娘……师娘为玄冥教之人所掳,生……生死未卜!”
林锋只觉脑中轰鸣、目前一片漆黑金星乱撞,半晌才道:“怎……怎么回事?你……你莫急,仔仔细细说与我知晓。”
司徒伟连喘几口粗气:“半月前……”
半月前,张博钊忽传令亲传弟子前往正气堂听候吩咐,司徒伟因在山门当值去晚了些,待他到时,中师弟早在正气堂内候着,便是师娘钱瑶、师妹张璐也赫然在列。
张博钊略一清嗓:“龙熠堡上官龙渊发来名帖,邀我前往听雪山庄观礼,连州魔教蠢蠢欲动,恐怕不日便要进犯中原,为师忙于正道各派会盟之事无暇分身,故派尔等随师娘代为师前往,也不至驳了龙熠堡的面子,明日一早你们起程前往听雪山庄便是了。”
众弟子齐声应和,待翌日清晨,一行七人骑快马一路往听雪山庄而去,途中平安无事,怎料第十三日上,却忽杀出二三十人拦下去路。
为首四人两男两女,但见白衣女上前一步妖媚道:“荣华正好,无常早到。阴帅驾临,尔等凡人,还不跪迎?”
钱瑶催马上前略一抱拳,口中不卑不亢:“无忧派与玄冥教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黑白无常阻拦我等去路所谓何故?”
白衣女旁那黑衣客走上前来:“我兄妹二人奉了冥帝旨意,特邀千幻剑钱女侠改道前往骷髅山坐坐,不知钱女侠可愿赏光?”他音声阴柔、尖锐,教人听了极感不悦。
钱瑶闻言柳眉一皱,自将拳一抱:“我等尚有要事在身,前往骷髅山一事,改日再谈不迟。告辞。”
白衣女冷笑一阵:“阎王教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钱女侠还是乖乖随我们回骷髅山缴旨,否则——”
她拉长音声,一众黑衣人皆绰刀在手,似是她一声令下,立时便要大开杀戒。
钱瑶面无惧色针锋相对:“否则怎样?”
黑袍客玩弄着鬓角长发,不紧不慢道:“否则便要用勾魂的铁链将钱女侠锁了,送上阎罗殿处罚一番。”
“哼,黑白无常两个小鬼,哪个给了你们胆子,竟敢如此嚣张!”
“嚣张与否,钱女侠一试便知!”
正言语间,却听黑白无常身侧赤衣女道:“夫君,咱们两个是去杀钱女侠,还是去杀旁人?”
她身侧黑衣少年把玩着手中匕首:“全凭赤炼姐高兴,如你是想活动筋骨,我便陪你去杀钱女侠,如单想解闷耍子,我们杀那六个便是了。”
赤衣女闻言娇笑一阵花枝乱颤:“就知道夫君你最是爱我,万事皆要顺着我的心意。罢了,解解闷便是了。”
原这二人正是当初叛出的赤炼与小楠。
纵是钱瑶一向宠辱不惊,现下也动了些许怒气,只听她口中叱声:“竖子狂妄!”
话音未落,自已抽出身后长剑往赤炼颈上刺去。
一旁转出白无常手持短刀接下长剑:“钱女侠何必如此焦躁?我先陪你玩玩。”
钱瑶冷笑一声:“你是甚么东西,也配与我交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