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天鼎望着北方雁云城方向,心内不禁想起当年血战陨岩城之事来,不想今日重游故时修罗场,却带了满身令旨而来,一时心生感慨。
翌日一早,众军拔营启程,又走三日方至陨岩城。是夜郝天鼎如战时之例,鼓舞三军士气,预备明日上山厮杀,力求一战功成。
正言语间,忽听正北上人呼马嘶、杀声震天,郝天鼎忙遣斥候出城相探。十数轻骑快马离城天明方才回禀:“标下等远哨十数里,不曾见有人迹,再近恐教叛贼发觉,故不曾往。”
郝天鼎哪里放心得下?自率轻骑百余众各跨手弩往北巡哨。一路来在真源山山下,但见满山愁云怨霭锁困峰头,四下阴风惨雾骤起杀气布合,急待打马回城,怎料百余匹战马竟齐作怪,任凭百般踢打,却如教拢了嚼头也似的一动不动。
紧接狂风大作,山上竟有千军万马一发冲来,待及近身只是阵旋风,却不伤人,一时军阵内坠马者无计其数。
顷刻风止,人马尽散,郝天鼎按名册清点,却不曾有半个折损的,只跌损面目、丢了头盔。
郝天鼎忙向导官问:“真源山上可有神庙?”
导官回禀:“神庙实不曾有。”
无奈只好收兵归城,待天明再作打算。
却说众将各自回帐,郝天鼎也自去甲胄安眠,忽觉一阵香风刮过,一行七人已从容步入帐中。
郝天鼎凝目而望,只见七人五男两女个个戴剑,为首是个青衫书生。那书生面如冠玉、唇若抹朱,颌下生着五缕长髯,手上捏把折扇,飘飘然有神仙之概。
书生将拳一抱精神抖擞:“将军请了。”
郝天鼎见他七人势众,只好抱拳还礼:“敢问公乃何人,夤夜入帐有何指教?”
书生道:“适才将军帅众驾临荒山,曾得一晤,如今却来问我?某乃真源山上代山主是也,今有片言相告。”
郝天鼎闻他言语平和,只好道:“山主请讲。”
书生一笑:“尔中原国祚不久,三八纵横、苍龙食兔时自有见证。而今已有一帝命归泉台为警,倘入真源山伤我武林一脉再作兵事,断要横遭天谴,今番特来相告,乃先礼后兵也。”
郝天鼎大怒:“好一起子逆贼!安敢抗抵天兵,不知死之将至耶!”
书生虎目一横:“此乃天数,安能因你人皇一言而改?好言相劝如不再允,先教你往黄泉饮汤,再使三国子嗣断绝!”
郝天鼎大笑:“本将阳人,你等一众阴鬼能奈我何!”
不料书生冷笑一阵:“尔敢以颈试我吴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