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我都忘不了被自己亲生父亲一次次亲手送上手术台的画面,每次半夜惊醒时分,会下意识去摸这张脸,这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本能。”舒桐以尝试过被医生催眠,在梦里去直视年少时的经历,却会让病情越发加重。
贺青池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只能话尽于此。
她说半天也口渴了,倒了两杯水,分给了脸色苍白的舒桐以。
“贺青池。”
“叫我做什么?”
病房内安静几秒,舒桐以也没喝水,唇瓣干燥,眼睛定定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我不会破坏你和温树臣之间的婚姻,但是倘若有一天你不要他了,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得到他。”
贺青池挑了眉尖,把水杯放下说:“我应该可以解读成你舒桐以随时随地都准备好了备胎上位?”
“……”
舒桐以每次和贺青池交锋都要做好被她语出惊人的话气死的准备。
她有时候情愿两人正式撕破脸皮,也招架不住贺青池这种表面上看起来漫不经心地态度。
“你到底,爱温树臣吗?”
贺青池眼睛都不眨,想也没想的说:“我和他是真爱,你就不打算备胎上位了?”
“你还能沉得住气坐在病房里听我的故事,你真爱他?”
舒桐以重复的问,又自嘲的笑;“我看不出你在想什么,哪有女人不吃醋……”
贺青池先前很隐晦的吃了一次醋,还半夜把曲笔芯叫出来借酒消愁。当然这种事,她性格使然,是不可能轻易承认的,精致的脸蛋表情平静,说:“你这个女人就是骨子里强撑着自尊心,我要是你,早几年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趁着温树臣身边没女人的时候上位,早就对他下手了,现在问他的女人吃不吃醋有意思吗?”
“你和他……是你主动?”
舒桐以任由她讽刺,关注点在这里。
“那不能,他主动的。”贺青池还是很自持女神矜持的那股劲,她婚前没想过和温树臣发展什么,是他步步下套跟她搞暧昧,后来糊里糊涂就被哄着结婚了。
两人其实要维持一段亲密的关系看似不容易,但是每天腻在一起做点什么,就可以变得很容易。
贺青池的世界已经习惯了有温树臣这么一个男人的存在,同床共枕至今,醒来时分也习惯转身去看他是不是躺在自己身边熟睡。手机拿出来,点开的不再是秦川的微信,而是等着温树臣给她发消息。
要问她爱吗?
贺青池会摇头,暂时还找不出答案。
但是有一点她必须承认,从相识到结婚为止,自己是对温树臣是心动过,喜欢过的。
聊到这里,贺青池也没兴趣跟她分析自己的爱情。
她看了眼时间,说:“我就不留下来用饭了。”
“这里是医院。”舒桐以面无表情地提醒她,也没想请她吃饭。
*
十分钟后。
贺青池从病房离开了医院,她没会温树臣的私人豪宅,而是破天荒让保镖开车去温氏。
车子行驶到半路时,贺青池接到了舒桐以经纪人打来的电话。
对方这次不是嚣张的来质问什么,而是真诚的来为上次的事道歉。
贺青池开免提,懒得举着手机,听电话里的女人说了足足十分钟。
最后她慢吞吞的打断了对方的话,说“以后舒桐以出了事,你还找我丈夫出面,嗯……我可能就真坐实封杀她的谣言了。”
舒桐以的经纪人一听,又连声不带喘气的道歉。
这些话贺青池也听够了,她把态度摆足,便无心跟电话里的女人在扯下去。
而要挂电话时,舒桐以的经纪人犹豫了下,还是说出口:“贺小姐,上次是我太关心桐以才会对你出言不逊,这事,我跟你再道歉一次,你能不能别告诉温先生?”
“你道歉了,这事在我这里就算翻篇。”贺青池要是想告状,那晚上就在医院跟温树臣提了。
她说话向来算话,没有事后反悔的道理。
这通电话挂断,贺青池坐在后座,心情舒畅了不少。
司机目不斜视开着车,保镖倒是会跟她聊两句:“太太是去找温总吗?”
说的可真是委婉,差点没提查岗二字了。
贺青池笑了笑:“怎么?你想通风报信?”
保镖差点没跪下解释,脸色涨红:“我不敢。”
贺青池觉得这个保镖反应很有意思,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保镖以为是自己表现的不好,刚才听见太太打电话时却不像是会告状的主儿,一瞬间很纠结要不要说,痛下决心道:“我叫宋贝贝。”
贺青池眯起浓翘的眼睫,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高大矫健,寸头,五官很是硬朗,穿着黑色西装就像是混黑社会一样的保镖,张了张嘴说:“宋贝贝?那宋朝和你是什么关系?”
“宋朝是我堂哥。”宋贝贝说的时候,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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