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第232章 谏言
齐佑宗在丁荃的带领下当真认真的欣赏起园子来,但其实京城的这个园子是他们搬来之后高家代为看得,丁荃被勾起回忆,说的更多的是从前在蜀州的宅子。
一开始他们只住很普通的宅子,后来爹爹当机立断,力排众诽的卖了城中的房子去了郊外,将原本的庄子直接打通,做了一个特别大特别大的宅子!
虽然有不少人笑话爹爹,但是对她们姐妹来说,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她有了自己的院子,许多重新休憩的地方也能按照自己的要求修葺,那时候为了家里如何翻修,还和丁凝好一番争执!
齐佑宗好奇道:“你说的丁凝,就是安仁县主?”
丁荃点头:“对呀,就是她!”
齐佑宗好奇起来,很想知道她们从前都是怎么相处的,丁荃也被勾起了话头,自从有孕之后,她一直被小心照看着,很少有人这样畅快的陪着她说话了,她话匣子打开,一不小心就说了很多,不仅说了和丁凝争执修葺的事情,还有从小到大的重重事情。
齐佑宗听得觉得有趣,越发认真。两人行至一个回廊下,齐佑宗邀她小坐,她毕竟身怀有孕,走的时间太长恐怕不好。
丁荃原本就没说完,这会儿认真的继续说,齐佑宗含着笑听得很认真。
末了,他有些感慨:“早先曾经听闻”安仁县主与嘉荫君主蒙受圣恩,又因身带福泽,所以没有人敢轻易得罪,因此有人说安仁县主是一个嚣张跋扈,恃宠行凶之人。”
“胡说!”丁荃第一个反驳:“那些人根本不了解阿凝,更不知道她受了多少的苦!那身上的恩典和福泽,也不是她自己要的,若是能选的话,她一定不会这样做!你都不知道她心里有都难过!”
齐佑宗心里无端端一暖。
方才她滔滔不绝说起两人的吵架拌嘴龇牙咧嘴时恨不能立刻揍她,但听到有人中伤她,又着急辩解。
皇室的兄弟们都未必能这样掏心掏肺。
他虽然从小不在皇室里长大,没有浸淫那些风气,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懂得,正如母后所说,他不得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他得清楚明白,方才能有所防范。
此刻听到丁荃这样气急败坏,他觉得十分难得。
为了扯开话题,齐佑宗说到了她这一身功夫。不得不说,丁荃的身手惊艳了齐佑宗,他从未见过这样英姿飒爽精神勃发的小姑娘。
丁荃坦言是师父教她的功夫,她的师父就是白无常,旁人口中的白将军。
齐佑宗一个晃神:“白将军?是当年追随誉王,在誉王兵变之时奋起反抗,最后下落不明的那位女将军?”
丁荃怔了一下,忽然沉默起来。
齐佑宗见她好像忽然就比刚才拘束了些,轻笑一声:“怎么了?”
丁荃瞅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齐佑宗主动道:“夫人有什么话可以直言,我不是什么多嘴多舌之人。只是夫人现在身怀有孕,凡是不要往心里藏才是。”
“太子殿下,你知道当年那个誉王……是怎么回事吗?”
这问题问的有些僭越了。
但凡是知情者都不会跟丁荃提这些,稍微有心眼的,这句话就足够引火上身。
齐佑宗沉思片刻,“秦夫人问这个,是因为县主的事情吗?”
丁荃没正面回答。
“其实阿凝特别的担心她娘,当初她忽然就成了县主,没人跟我说这里头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这么久以来,我也多少有些猜测。阿凝……她真的很可怜。我希望她顺顺利利的,能正常的生儿育女,一生没有烦恼。”
齐佑宗没说话。
“她现在自己有难关,心里还系着郡主三娘,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无论是三娘还是阿凝,都是很好的人,她们当初差点因为誉王的谋反被株连,后来,她们要靠着与誉王一脉断绝关系才能得到这些荣宠,换做是我,心里一定也难受。”
齐佑宗缓缓道:“当年的事情,只有父皇母后还有太后娘娘最清楚,我出生时早已经时过境迁,如今这更是一桩没人敢提的陈年旧案,不过我想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无论是郡主还是县主,都该放下了。”
“可如果真的是冤枉呢?”丁荃忽然发问。
齐佑宗觉得不能和她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事情就不简单了。
他站起来,正色道:“秦夫人,我知道你与县主姐妹情深,但是既然县主都已经承担下来,这件事情就不要再提,今日我只当做是没又听到这番话,从今往后,秦夫人也不要轻易与任何人谈及此事。”
丁荃的表情忽然严肃起来,一改往日的天真和呆萌,她站起来对着齐佑宗,正色道:“太子殿下是个性情直爽,心怀正义之人,我娘告诉我,我外祖和其他的亲人就是因为恶霸欺负早逝,当年我学功夫就是因为发誓再不让自己,还有自己着紧的人被欺负。”
“我、我是一个不懂得诗词文墨的人,只懂得舞刀弄棍,所以我说不出什么大道理,如果明知道事情有异样却为了眼前的太平盛世假意粉饰,但凡一个心中有正义有热血的人,都是忍受不了的。”
“为君之道,本该以大局为重,以天下苍生之幸为先,你只是个小妇人,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冷厉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将丁荃吓了一跳。
齐佑宗看着冷脸而来的秦泽,心中无奈的想笑。
明明眼中尽是焦急和担心,面上却要因为他太子的身份而做出斥责的模样来。
原来在意一个人的时候,连伪装都会变得可笑起来吗?
秦泽走过来,对着齐佑宗一阵叩拜致歉:“太子殿下赎罪,拙荆乃是粗笨妇人,什么都不懂,加之有孕在身,时常因为一些感慨胡言乱语。还请太子殿下见谅,莫要怪罪。”
齐佑宗看着秦泽的维护之姿,笑了一下:“秦大人实在是太小心谨慎了,我已经说了,今日的事情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既然尊夫人有孕在身喜欢胡言乱语,就要有劳秦大人多多照顾了。”
秦泽眉毛一挑,忽然正色望向齐佑宗,两个男人之间仿佛流露着一种谜一样的氛围,末了还是秦泽率先打破沉默:“阿荃是我的妻子,自然有我看护,太子殿下过虑了。”
齐佑宗垂眸一笑,刚丁婕和宁伯州都出来了,齐佑宗便直接告辞了。
因为人是宁伯州带来的,所以理应由宁伯州护送回去,齐佑宗推卸不得,便一同离开了。
丁婕似乎瞧出丁荃有哪里不对劲,赶紧问了一句,秦泽瞥了她一眼,丁荃心虚的低下头:“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