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谢家金堂(1 / 2)

谢父和徐氏都是行动派,既然决定了要搬出府去,次日一早就和李恪夫妻说了这事儿。

面对李恪等人的挽留,谢父道:“我知道你们孝顺,可这世上哪儿有岳父岳母带着儿子在女婿家一住不走道理?”

“那不是金堂还小吗,”谢斓忙道,“何况这天气马上就要冷下来了,怎么能这时候搬出去呢。”

谢父摆了摆手,看着李恪,别有深意道:“就因为要变天了,才最是要搬,不然这雨雪大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谢斓闻言,下意识看了李恪一眼,也明白这其间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便也安静下来,不再开口。

金堂避开众人视线,悄悄对李恪吐了吐舌头,大拇指轻轻翘了翘。

李恪面色不变,自然的略过金堂,同谢父道:“岳父慈心,小婿铭记在心,只是过不了几日便是除夕,正该是阖家欢乐的日子,岳父岳母可不要推辞不来。”

“这是自然,”谢父一口应了下来,搬走是自立门户,又不是再不来往,这一点,谢父看得清楚得很。

李恪点了点头,又道:“金堂成日在河下村念书,本就没怎么在府里住着,等他们下回回来,大抵也该到过年了,如此搬来搬去也麻烦,他屋子里的东西,不如就不动了。”

“这……”谢父看了金堂一眼,有些犹豫。

谢斓见状道:“若不然,将一些平日不大用得着的大件搬去就是,金堂平日的衣裳用具,略捡几样带去,旁的仍留在府里,咱们自家也免得麻烦。”

“这是个好法子,”李钺率先开口响应,李铮也点头同意。

“那就这么办吧,”台阶递到面前,谢父当然不会不同意。何况,李恪眼见着是要起来了,金堂和他关系好,不管是对金堂自己,还是对谢家都是好事。

对金堂不必搬走这事,李铮兄弟俩都很开心,吃饭时接连给金堂夹了好几回菜,金堂推拒不成,索性抱着自己的碗坐到李恪身边。有了李恪这尊大佛坐镇,李铮两个才遗憾收手,自个儿好好吃饭。

事实上,李恪面上虽瞧不出来什么特别的欢喜之色,但对于金堂不必搬走,仍旧住在身边这事儿,最满意的,还是李恪自己。

李恪本就挺喜欢金堂,从他小时候就有意培养他,兼之前些日子听了金堂做的梦后,更觉得金堂是他身边的宝贝。

谢家对于金堂的溺爱,李恪见得多了,如今他好不容易才潜移默化的将金堂身上的懒病改了大半,自然不乐意叫金堂离得远了,再回到以前的状态里去。

李恪可没忘了,在金堂的梦里,他可是凭着新科进士的身份站在金銮殿上的。要是金堂不好好学习,那梦真就只是一个梦的话,可怎么是好?

李恪自那日回来之后,可是特意花时间针对金堂做了一个新计划呢。

金堂坐在李恪身边,好端端突然打了个寒战,他还觉得奇怪,他也不冷啊。

等用过饭后,徐氏就回去指挥下人开始收拾东西。因念着还要来过年,徐氏便照着金堂的例,留了不少东西在这边库房里,唯有日常要用的东西,是泰半都带走了的。

徐氏揽了收拾的事,谢父就回去翻搬家的黄道吉日,可巧最近的一个好日子就是明日。

这日子定下来,徐氏就叫人往谢斓那边递了个话,谢斓当场就忙碌起来,早先为新宅子预备下的下人也在一夜之间到岗,只等着明日主家回去。

金堂看没自己什么事儿,干脆学着徐氏,将一些用不着的东西也打包指定要送去。青梅还按着主子的嘱咐收拾了几套金堂平日贯用的换洗衣裳,防着金堂心血来潮也过去住。

金堂要带的东西不多,青梅自个儿就能准备完,何况还有那么多下人帮她呢。

未免金堂觉得无聊,青梅便将昨晚上徐氏给的礼单交到了金堂手上:“这是洛大老爷叫人送来给少爷的,昨晚上少爷歇的早,便没给您拿来,不如您现在瞧瞧?”

金堂接了单子,一样样看下来,发现都是些京城时兴的玩具,不值几个钱,顶多占个新奇。

金堂看完,挑了挑眉,随意点了几个不适合小孩子玩的东西留给自己:“剩下的都送到长平家去,叫她逗孩子玩儿。”

青梅利落的将金堂挑中的东西勾了出来,又问:“那剩下的可要摆出来?”

“不用了,”金堂道,“到时候一并搬到新宅子去,放到新屋。”

金堂看了青梅一眼道:“明儿你带人过去收拾,顺便住两日,和娘身边的姑姑多学两手再回来。”

“是,”青梅应了一声,稍稍想了想,便对这些东西的归置有了数。

毕竟是大哥送来的东西,金堂就算不爱玩,也得做出喜欢的架势。金堂不想将东西摆在面前碍眼,索性拿去新屋。认真论起来,正经那边才是他家,怎么都不能说他不尊重哥哥了。

等用过午饭,小憩一阵,金堂便被青梅喊醒。

李恪看着都走到书房还有些犯困的金堂,好笑的摇了摇头,叫他近前:“可是昨儿没睡好?怎么百日还这样犯困,当心夜里又睡不着。”

李恪说完,又试探性问道:“可是又做梦了?”

“那倒没有,”金堂没把这话往心里去,只道,“今日中午没睡到平日的时辰,才有些困倦,姐夫你放我呆会儿就好。”

李恪见他又打了个哈欠,索性由着他靠着自己又眯了一小会儿,才叫他起来考教。

这回,睡饱了的金堂没出半点差错,对于李恪的问题也算是对答如流,让李恪十分满意。

等考教完,李恪拿了一本册子出来,递给金堂。

“这是什么?”金堂有些好奇的结果,当面翻开,第一眼,便看到了一道经义题。

取的是‘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义’,题目后面还空了几个字的位置,写了一个‘陆’的字。

金堂随手往后翻了翻,还看到了诸如“叁、柒”之类的标注。

显然,这便是按金堂的要求,编出来的一本册子,后面的数字,则是指这些题目所出现的次数,这一本里,是历年来出现次数较多的经义题。

“这本只是经义?”金堂问。

“你如今还没学文章,这些经义,已经算难了,”李恪道,“这本里头的,先挑你学过的,每十日写上一篇出来,叫潘先生给你改一回,到时候再送来我这里,叫旁人给你再看。”

李恪想了想道:“初时一月得一篇,其后可以慢慢增加,待到你真正考试时,便不会言之无物了。”

一开始听到十日一篇,金堂还有些不大乐意,等听说这十日的只是初稿,后面还要再改,起码一个月才得一篇时,金堂便已经认同了这个做题方式。

李恪见他没有反对,随着正在翻书的金堂满意的点了点头。

至于金堂,显然还没发现,自己被姐夫拿捏的死死的。

等金堂翻完手上的册子,李恪又拿了一本出来,这回,是默写的题目了。这一本,是按照四书五经来分类排列的,金堂初学,用这个最合适,等之后学完了四书五经,便要换成全部打散了排序的册子。

金堂一面看,一面赞叹:“姐夫你真厉害,这么快,就将册子做得这样详尽。”

“是你的主意好,”李恪顺手翻开孟子篇道,“正好你才学完孟子,这几日你每日来我这里,将这册子做上一页,以后,便换这些册子来考你。”

金堂书背得好,对于打乱了顺序的孟子,半点不慌,何况一页纸的篇幅有限,句子长的两三道题,短的也就四五道题,就算每日做上一页,也花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