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长埔和秦若男换鞋进屋,穿上谢乐明递过来的拖鞋,进了屋才看到,原来这个位于顶楼的房子就好像时下很多楼盘都会做的那样,买顶楼的同时还附赠一个平顶阁楼,一个旋转楼梯直通楼上,下面是一室一厅,一卫一厨的格局,一盏长长的装饰吊灯从阁楼的棚顶顺着旋转楼梯的中心位置垂下来。
秦若男他们打量着屋子里的装修,谢乐明却没有把他们让到客厅里去的意思,他愣愣的看着他们,看了一会儿,又不确定的问:“你们是来找我的?”
“对。”安长埔点点头。
“那⋯⋯你们跟我上来坐吧!”谢乐明又犹豫了一下,抬手朝楼上指了指,自己先转身一步一步慢慢的朝楼上挪去。
安长埔和秦若男跟在他身后,随他一起上到阁楼上,一上来才发现,楼上的风格于楼下可谓是大相迳庭,相比之下没有楼下那么强烈的时尚感,装修色泽和风格却显得柔和温暖许多,东西有些凌乱,却一看就知道是年纪大的人生活的空间。
楼上是两室一卫的格局,一上楼梯拐进小走廊,在走廊的一侧还有一扇小门通往顶楼的平台,秦若男从小门旁边经过的时候,停下脚步朝外面的天台望了望,发现天台上面搭着凉棚,地上还摆放着大大小小好多花盆,花盆里有的只是黑土,有的是一些还看不出形状的小苗,还有一些看上去应该是买回来养的成品盆栽。
在天台的边缘处,还妥善的焊接了半人多高的护栏。
“天台收拾的可真不错!”秦若男发自肺腑的感慨道,这个不算大的小天台,着实让她看着心里喜欢,一想到那种阳光灿烂,可以坐在上面晒晒太阳,懒洋洋的看着天上的云慢慢飘走的惬意,她的心底就多了几分遥不可及的向往。
谢乐明朝天台上看看,红彤彤的脸膛上多了几分喜悦,那表情并不明显,但还是能让人看得出来:“是我儿子给我弄的!说怕我没意思,所以买了好些花花草草的,还有种子,让我自己没事儿伺弄着玩儿。”
“谢大爷平时自己住在楼上?”安长埔跟在谢乐明身后,随他走进两个房间其中一个被当作客厅的那一间,见里面沙发、电视,一应俱全。
包括一些明显有些年头的旧物,例如一对儿被把玩的又光又亮的钢质健身球,一个已经黑乎乎的几乎很难辨别出原本颜色的胶皮握力器,一把纸色发黄的大折扇,一个已经有些缺口儿的搪瓷水杯,等等等等。
谢乐明让他们俩坐在沙发上,自己则站在一旁,听安长埔这么问,好像才回过神来一样,连忙说:“啊,是啊,我年纪大了,自己住上面也安静,我儿子年轻,他住下面上班下班或者有朋友来家里也不影响我。”
嘴上的话才刚刚说完,他的眼神就有慢慢的散开了,整个人好像魂不守舍一样的站在沙发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两只关节粗大的大手不自觉的摩挲着自己的两侧衣襟。
谢乐明长得挺朴实,眉毛浓密,两只眼睛原本就是单眼皮,上了年纪之后眼角微微有些耷拉,脸上深深浅浅的皱纹倒是不少,从气色上看,倒应该是个身子骨不错的人。
可是就是这么个人,他在安长埔和秦若男的面前走神的速度和频率如此之高,让人很难不认为他现在正处于六神无主,心烦意乱的状态下。
“谢大爷,你有心事?”秦若男试探的问了一句。
谢乐明起初没有反应,慢了两秒才意识到秦若男在和自己讲话,连忙使劲儿摇了摇头:“没有心事!我没有心事。”
这样的反映无异于欲盖弥彰,即便原本秦若男只是随口一问,经他这么一回答,也会让人更加鉴定了原本的揣测。
“谢大爷你坐啊!”安长埔明知道他有心事,却没有追问,起身拉僵硬的站在一旁的谢乐明坐下,自己则踱到一旁的墙壁前,看着上面满满腾腾贴着的照片,“哟!这么多照片啊!都是在老家那边拍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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