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节(1 / 2)

小神婆 酒棠 2527 字 1天前

两军交战,必有一伤,最好是两败俱伤,他龙盛丙自可以渔翁得利。

没料到,这坐在岸边观虎斗的看客,成了被玄蛊围攻的对象。

龙盛丙瞬间骑马欲走,有人手脚慢,手才是握上缰绳,就被身后的玄蛊攀住脚踝,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活生生的一个人,被玄蛊爬满了全身,眉眼尽数没入这团蠕动的黑色肉虫堆里,连一点儿声都没有。

有人在龙盛丙身后喊:“三老爷,大小姐还在谷底。”

龙盛丙耳畔只有风声,他自己逃命要紧,岂会再管龙灵友的死活?

***

谷底。

龙灵友目色凝重得像是铅块,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姜琰琰,眼神不由自主地眯成一条缝,仿佛这样才能聚集所有的质疑和精力,看透眼前这个“小杂种”。

肖洛明放出身体里的玄蛊前,就像是一个养蛊的罐子,如今罐子里没货了,他浑身瘪了下去,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胳膊肘单薄得像是一张饼,均匀的摊平在这泥地上,头朝下。

这人铁定没得救了。

追出去的蛊虫像是遮天的黑云,可总有遗留。

姜琰琰眼看着脚边十几只玄蛊朝着自己蠕动,忍不住往后退,这一后退,反倒是离龙灵友近了些。

龙灵友自她身后突然说了一句:“它们是在认主呢,你越躲,他们就越跟着你,就像是哈巴狗跟着主人一样。”

“认什么主?”姜琰琰回头瞪了龙灵友一眼,龙灵友尚被闻东的寸步圈困住,动不了。

“我还想问呢。”龙灵友用气声说话,轻飘飘的,充满了怀疑,“龙家的老蛊母是性子最犟的一只,我大伯、我爹还有我三叔,同父同母同根生,蛊母只认我和我爹,旁人连近身都近不得,我三叔还被这老蛊母伤过,可她怎么就听了你的话?”

她又笑着补上:“而且,还是在我在场的时候。”

这句话的意思,继龙家二老爷龙盛年死了之后,龙灵友和这老蛊母的关系才是最近的。

豢养多年的帮手,当着龙灵友的面听了别人的话,还得带着子孙后代调转枪头对付龙家人,这事儿怎么想怎么蹊跷。

姜琰琰看向闻东,闻东没说话,目光很是平静,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清潭,面上平静,可姜琰琰有些捉摸不透了,她不晓得这眼眸深处,藏着些什么。

闻东说过,他还有事儿是瞒着自己的。

在帕督安的村落里的时候,闻东也曾说过,让她藏好自己的玉珏,不能露面。

羌顶是帕督安的人。

羌顶怕玉珏。

羌顶同时,也是南洋的人。

原本的帕督安,应该是在泰国北部,靠近缅甸老挝交界处,可突然迁到了芒丙附近。

姜琰琰知道的东西太零散,姜多寿和闻东都瞒着她,可这一切像是一颗颗珠子,慢慢地,她好像能串联起来了。

姜琰琰挪回眼神,只看向乔美虹,示意:“搜身。”

意思是让乔美虹和自己一起,搜了龙灵友的身子。

姜琰琰似不解气,还补上了一句:“脱光了搜。”

闻东:“我还在这站着呢。”

姜琰琰左手已然攥上龙灵友的衣领子,她蓦然回头,眼睛里含着复杂的情绪,带着一点儿的倔强,更多的是不甘心:“你可以走,没人留你。”

姜琰琰扭过头,开始强行解开龙灵友的外衣,头也没回,手指扒拉得飞快,恨不得一下子就把龙灵友给扒光了,龙灵友动弹不得,只能任凭姜琰琰上下其手,只咬着牙,闷着声。

姜琰琰背对着闻东,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说什么我都不在乎,原本我和爷爷只是为了还你的人情才跟着你从长沙到南洋来的,一路上,我麻烦了你不少,可你也瞒了我不少,我也不求你把所有的事儿都告诉我。”

“我问了你,你不说,我也就不再问了,但是你不要拦着我自己去找,而且你放心,我以后也不会再麻烦你了,你之前不是说过,我只是帮你渡情劫吗?”姜琰琰手顿住,她慢慢直起身子,轻轻转过头,侧目,余光里,是闻东直挺挺的身影。

“闻东,”姜琰琰露出半张脸,从闻东的角度,勉强能看到姜琰琰的鼻尖,“你爱不爱我?”

“你问过我这个问题。”

“对,但你没答。”

闻东沉默了。

乔美虹站在旁边很尴尬,她想劝几句来着,但是又觉得自己无从劝起,只默默走过去,轻轻拉了拉姜琰琰的衣袖子,朝着她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问下去了。

再一抬眸,乔美虹忽而发现远处跑来了一个人影。

不是姜多寿,是羌顶。

之前玄蛊作乱,他们三人入了闻东设下的结界躲避,可姜多寿没有,姜多寿早就趁乱走了。

并非是姜多寿临阵脱逃,而是他们原本的计划就是如此,按理说,危机暂时解除,姜多寿应该要尽快回来才是,可他没有。

羌顶脸上有些血迹,是从林子里的方向跑过来的,舞着双手,也不知道在笔画什么。

乔美虹低声提醒了一句:“琰琰,顶叔来了。”

姜琰琰抬起手,手背往额头上一抹,也不知道是擦汗还是擦其他的,她转过身,正对着闻东:“你不答话,我就当你是爱了,你说过,我帮你渡情劫,就是让你爱上我,然后再甩了你,那我宣布,闻东,你被甩了,咱俩黄了。”

闻东瞳仁猛地扩了一下,两颊难以自控地微微颤抖,他还未开口,姜琰琰朝着他伸直了胳膊,握拳的手忽而松开,中指上穿着一圈红绳子,啪嗒坠下一枚玉珏。

玉珏血红,圆形带缺口,上刻龙鳞,像是一只弯腰盘旋的小龙,龙须细细长长的,比姜琰琰那枚要新一些,可模样是差不离的。

姜琰琰嘴角慢慢牵扯出一丝笑意,这笑看着挺难看,比哭还难看:“这是我刚从龙灵友脖子上扯下来的。”

姜琰琰故意停顿,她等着闻东的回应,等着闻东的解释,也等着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好巧不巧,闻东似乎也在等着姜琰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