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
温老爹被皇上派出去公干,已经差不多十日不曾回府,同样的温绍轩三兄弟也忙得不可开交,一方面他们跟寒王走得近,自然而然就会为寒王做一些事情,另一方面宓妃临走之前,除了将外城交到他们的手里,同时还交了其他的一些产业给他们打理。
再加上他们原有的那些产业,让得这三兄弟都恨不得自己有三头六臂才好,时间什么的,最好可以一天当成两天来用。
“大姐当真想好了?”荷花池的另一边,在与温夫人坐的荷风亭相对而立的清荷水榭中,突然响起了一道惊呼之声。
水榭中,除了温雪莹和温紫菱两姐妹面色各异相对而坐,伺侯她们的丫鬟都远远的侯在水榭外面,显然不打算让任何靠近水榭了。
“想好了。”玫红色的对襟式束腰拖地罗裙,金茶色的牡丹花开满层层叠叠的双袖,三千青丝挽成流云髻,发间佩戴着一套赤金头面,一条素色的腰带轻系在她不盈一握的柳腰上,一张小巧的瓜子脸上描绘着精致的妆容,眸光流转间自有一股妩媚诱人的气韵。
温雪莹转动着腕间的玉镯,一双眼角上挑的狐狸眼直勾勾的望着温紫菱,漫不经心的道:“你该知道的,我不愿一直被呆在相府中,我更不愿他人来主导我的婚事,凭什么我们就要活得那么委屈隐忍,难道就只因为我们是庶出。”
她自小就对自己要求严格,不管学什么都力求学得
都力求学得完美,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讨父亲欢心,赢得母亲的喜爱,可是不管她做得有多么的好,到底都比不上那个女人的一个笑脸。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做,可她却享受了父亲母亲所有的疼爱,难道就因为她是嫡出的。
她不甘心,她怎么可能会甘心。
“既然大姐已经想好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温紫菱也不愿一直被困在相府里,她也不愿她的婚事被他人主导,可她不会陪着温雪莹一起去疯的。
以前在相府,她们自己的姨娘护不住她们,还有老夫人可以护她们,可现在就连老夫人都被送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到这个府里。
至于她们的姨娘,如若连老夫人都回不来,马姨娘跟柳姨娘就更没有指望了,她跟温雪莹之所以还能解了禁足,住在相府中被下人称一声‘大小姐二小姐’,享受庶出小姐原有的那些待遇,要知道这可不是她们那个爹心疼她们,而是因为温夫人要留下她们。
否则,她们现在应该也呆在清心观,每天都伴着青灯敲着木鱼过活吧!
“你怕那个女人?”温雪莹怒瞪温紫菱,眼中有杀气一闪而逝。
“难道你不怕她?”温紫菱嗤笑一声,挑眉反问。
“哼,我才不会怕她。”
“大姐,容身为妹妹的我提醒你一句,小心祸从口出。”
“你什么意思?”
“大姐口中的那个女人,她是我们的母亲。”
看着眼里写满认真的温紫菱,想要嘲笑出声的温雪莹愣住了,半晌后她黑着脸道:“你果然怕她。”
“是,我当然怕她,因为我知道我的婚事握在她的手里,我也知道只要她不点头,甭管我看上了什么人,我都没有办法如愿以偿。”这便是作为庶出之女的悲哀。
以前温紫菱觉得宓妃对她,对她姨娘说的那些话,完完全全就是在践踏她们的尊严,硬生生将她们母女贬进了尘埃里,可静下心来再细细回想的时候,温紫菱突然觉得,宓妃说得其实没有错。
即便她的母亲出身卑贱,可她如果不是贪慕虚荣,自己点头使了那样下作的手段跟父亲有了那一段,那她就不会成为人人都不待见的庶女。但凡那个时候,她的母亲可以认清自己,安安份份的就做一个丫鬟,哪怕最后配个小厮或是管事,就算她的出身也不高,可她好歹能是嫡出的闺女不是?
当放下一切,平心静气站在别人的立场去思考的时候,温紫菱仿佛就能体会理解温老爹对待她们姐妹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