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还了,陆深还坐在原地,宋姝眼神朝他投过去,他也没动静,“你怎么还养起猫来了,我还以为你每天只知道读书背书看书呢。”
手里继续捏着那些白纸来回摩擦,对宋姝的眼神丝毫没反应,宋姝落败,“它受伤了,我便顺手救了它而已。”
宋姝起身离开,出了书房将猫递给书墨,回屋子里时,陆深正站在自己原本的位置上翻看那些图纸,听见宋姝进来的声音,头也不抬,“你在找九宫盒?”
宋姝顿时顿在原地,抬眸惊奇地瞧向陆深,没想到他竟然认识这种盒子,“你知道?”
陆深似是想起什么,坐在书房正位上似笑非笑,“若是我能帮你把这盒子找到,你能回答我之前的话了吗?”
之前的话,宋姝一时没想起来,陆深又道,“此前种种,一笔勾销,如何?”
不管是幼时他那幼稚的自尊心,还是后来的酒后戏言,统统一笔勾销。
宋姝望着他看了许久,从他脸上看不出丝毫戏耍之意,“当真?”
“当真。”
“好。”
四目相对,恍惚得令人觉得像是在五年前的那个亭子里,小陆深与小宋姝相对而站的那一瞬间。
宋姝率先移开视线,走上前道,“世子是有办法找到这盒子?”
“世子是没有办法的,但是陆深有,”陆深插着手靠在墙上,自上而下睨着宋姝,眉眼舒展开,直直地望着她。
场面仿佛被定格在这一瞬间。
陆深懒散地靠在墙上,一点笑意。
宋姝站在不远处,与他对视。
“陆、深?”
也不知他为何这般纠结于一个名字,宋姝就那么看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念出他的名字。嗓音像是柳叶拂过他的身旁,丝丝糯糯,徒留得一人心生荡漾。
她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身影,陆深的心突然像是被人勾了去,嘴角的笑意收敛,就这般呆滞地盯着宋姝看。
门口突然传来声响,陆深从墙边起身,眼神四处飘忽不定。
“姑娘,可要用晚膳了?”书墨站在宋姝耳边耳语,陆深全听不落,抚了抚衣角对宋姝道,“正好,边吃边说。”
有求于人,自然没法拒人之外。
“用食盒提来书房,别被人看着了,”宋姝便收拾桌上的画纸边说,丝毫不顾陆深是否听见。
书墨应了声告退,陆深重重哼了一声,“我来的时候压根没人看见我,要不是我故意找书墨,你们院子里估计都没人知道我来了,这院子守卫实在太差了。”
似是对她不满,他故意这般嫌弃道。
“没有人会像你一样乱闯他人府邸,”宋姝顺口就一回,像是说过千万遍。
这话一出,二人皆默。
远在陆深十岁那年,他们也曾有过这样的对话。
陆深笑意涟涟地瞧向她,“嗯,也是,只有我一个。”
太师府只有我一个人会闯,
你也只有我一个人……
似是想到了什么,陆深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下去,直到书墨把菜拿了进来摆好,他也是嘴角含笑的模样。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宋姝才问道,“那盒子你有办法?”
“有,”默了默,看着宋姝那分菜的手不动,蹙眉道,“你在干什么?”
宋姝动作微顿,不解地抬眸,“你不是不碰别人碰过的菜吗?”
他第一次在太师府吃饭时,即使准备了公筷,他也撒气地将碗里的菜一倒而空。自那以后,若是他在太师府用饭,下人都会为他单独准备一份。
“你以前不都这样吗?”宋姝继续手里的动作,对陆深的控诉熟视无睹。
别人别人别人,你是别人吗!
陆深心里郁结的气上不去,也下不来,看着宋姝低头的侧脸和明晃白皙的脖颈,全身的血气都往一处涌去。
宋姝将菜一分为二,看着远处还坐在书桌前边的陆深蹙眉,“不吃饭吗?”
“吃!”
好不容易才能和她吃次饭,便是气绝,他也要吃完。
“这下你能……”话说至一半,看到陆深那眼尾通红的模样,宋姝停住了,“你是身体不舒服吗?”
窗外天色已黑,屋里烛光摇曳,陆深的神色半明半暗,艳红的薄唇与那眼尾交互相应。
宋姝离开矮桌,朝书桌走去,脸上的担忧不掩于色,“陆……”
陆深在她触碰到自己的前一刻站起,声音喑哑,透着刚刚睡醒后的低音,“无事,可能是因在烈日下晒得久了。”
在烈日下晒得久了……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