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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姝突然想起他之前说的话,手伸了回去,攥紧衣角,“你亲自找的猫?”

陆深沉默不言,转而强撑着揉了揉太阳穴,率先走向矮桌,“吃饭吧。”

话题一转,既没承认,也没否决,偏偏那心神劳累的模样无一不是在暗示。

宋姝跟着陆深走过去,坐在对面,迟迟不下筷。

她原以为陆深顶多便是吩咐下人去抓了来,亲自过来太师府,不过是为了邀功。可眼下看来,自己未免太过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陆深,抱歉,”宋姝低着头,回想着今日种种,郑重其事地再次开口,“此情来日必报之。”

陆深的筷子微顿,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瞅见她这般若有其事的模样,陆深突的抬眸看向她,“不必来日,今日便可。”

今日?

作者有话说:

宋姝:她就知道不能对陆深心软,蹬鼻子上脸!

陆深:我不仅上你的脸,我还上你的床。

(我是不是太污了……)

第9章

“不必来日,今日便可,”陆深忽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一下子尚未做好心理准备的宋姝慢了一拍,可话既已出,万没有收回的道理。

陆深终究不能以常人之心揣度,宋姝想。

“如何?”宋姝对上他的眼眸,手心在桌子底下攥紧,生怕陆深又会提出什么非人想法。

“给我绣个香囊吧,安神凝气,”陆深单手撑着头,右手拿着筷子搁在桌上,说这话时,眼睛又阖了阖。

一副头晕眼花的形象被他描绘得栩栩如生。

“好,”若是能因此将他的人情给还了,也不算白费一场,“吃饭吧。”

宋姝心里想着九宫盒,微微动了几筷,便食不下去,“能说说九宫盒吗?”

陆深拧眉,看着宋姝将近分毫未动的菜,用筷子指了指,“喏,不吃完不给说,”宋姝沿着筷子一看,他点的菜竟都是自己爱吃的。

陆深的性子她也摸出了几分,闻言又拿起筷子随着他一起吃了起来,将近一盏茶功夫后,陆深放下筷子,宋姝才随着落筷。

陆深单手枕在脑后,半躺在隔壁的暖榻上,慵懒闲散,“九宫盒不就是一盒子吗?值得你这么费心?我过几天就给你找来。”

话说得随意,但宋姝信。

若说陆深在宋姝眼里还有一丝长处,那便是守诺。

外面夜里打更人的声音在这个漆黑静谧的夜里格外突兀,陆深躺在暖榻上分外悠闲,看着宋姝那张开了又闭上的红唇,蹭地站起,“行了,不就是想要我走吗?直说就是。”

边说边往窗户走,“你这是……”

陆深打开窗,接了宋姝的话,“不是不想让人见着我?”说完便翻身而出,窗外的风声和陆深的声音夹杂在一起,不停地在宋姝耳边回响。

——过几日便来送盒子。

宋姝瞧着看不见身影的黑夜叹气,认命地关上窗。

其实她也曾经后悔过幼时的冲动,只不过木已成舟,便随着它去了,但没想到,还有如今日般的这天。

“姑娘,可是要歇息了?”宋姝走出书房,书墨随即跟上,“睡吧,今天也是够折腾的了。”

翌日,宋姝刚起,便有人来寻她,“夫人差人来唤姑娘,说是今日一早一起吃早膳。”

“可是爹爹回来了?”

“老爷昨日黄昏时分回的,”书墨应道,慢了会又说,“老爷昨日归家时略显匆忙,怕是今日不得闲。”

“走,去母亲院子里,”宋姝带着书墨直接穿过前边的长廊,抄了近路往主院走,刚刚进了院子,就听到自己父亲与母亲坐在银杏树下的话。

“黄河下游的堤坝被冲破,京城外的灾民数量愈发多。如今朝廷下令彻查修筑堤坝一案,恐是会牵扯出许多糟糠事。”宋灼语气沉重,江卿卿也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模样。

“爹爹,娘亲,”宋姝对此事并不明朗,见着他们这般也不由得担心起来,“这堤坝一案可是由父亲主审?”

宋灼见宋姝一来,便停住了话头,“爹爹就是随口一提,开始用早膳吧。”

江卿卿望了眼宋姝,与宋灼对视一眼,便停下筷子说,“姝宝,兵部尚书府前日托人来说了个意思,娘亲与你爹爹打算先接触看看,故与你说说。”

宋灼也道,“虽然不入宫,但亲事还是早些定下来好,等晚了,怕是好儿郎都被人挑走了。”

宋姝本以为母亲会暂后再继续考虑婚事,倒是没想到这般快,“嗯,女儿听爹娘的。”

饭毕,江卿卿便将一本册子递给宋姝,“你都瞧瞧,里边是何家小公子的一些事迹,先估摸着瞧瞧,”她握住宋姝的手,语重心长道,“姝宝,要是你不喜欢,娘再给你挑。”

宋姝看着里面对那人的详细介绍,又想起之前母亲给自己的那本全集,惊愕地问道,“娘,这些都哪里来的?”

江卿卿愣了一拍,转而叹息,“从各府夫人手里撰抄过来的备份。娘亲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没想到,别人都说,这亲事应从娃娃抓起,我现在都后悔没给你定门娃娃亲。”

说的像是挖胡萝卜似的,宋姝木然地点头,默了默又加了句,“娘,时下京城流行这般相看吗?”

“应该都是,有回娘还在别人那看到关于你的帖子……”江卿卿略微叹气,自己看别人的册子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看到别人翻看自己女儿的册子,总感觉像是被人挑挑拣拣。

宋姝嘴角微顿,颇为僵硬地回道,“啊,是、嘛。”

“你先回去吧,记得娘说的话。”

宋姝的身影踏出屋门,宋灼便拉了江卿卿的手,手绕到后背抚上她的黑丝,“姝宝是个有主见的,你又何必这般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