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 / 2)

是一种神话里才存在的极为任性的鸟。

不知道为什么沈琛会想起它,感觉到自己被排斥在她流动的世界之外。

他扯了扯平整的西装裤,也蹲下来,离她很近。

狭长的双眼依旧眯着,似疑问似质问地再来一次:“为什么。”

沈音之无聊地在鞋子上画圈圈,不看他。

不回答他摆脱不了。

要回答他又说不清楚。

她摸一把脸,娇纵地哼哼:“我不想说这个,你别问我了。反正再过七天就好,我会理你的,现在你也别理我行不行?”

“我要回去睡觉了。”

她费劲地抓起猫前肢,抱起来,转头要走。

“回来。”

沈琛慢慢站起来,追问:“为什么七天?”

本来就是七天。

因为你提前出现所以再加七天。

哪儿来的那么多为什么呢?

怀里猫被抱的不舒服,往下跳的时候挠了沈音之一下。

伤痕不在外面,看不出来。它在里面的皮肤,存在于皮肤之下的意识,怎么说得清楚呢?以她肚子里脑瓜里那点微不足道的词汇量和表达方式?

她也有些烦了。

以前他们不这样的。

门禁、办事,或者其他什么大事小事都好。

他从不肯告诉她为什么,她便逐渐不再追问为什么。逆推过来她也不必说为什么,他也不该问。

这是男女之间最好的交易。

公平合理。

坚不可摧。

“七天就是七天,没有为什么的七天。”

小傻子皱眉毛:“都说了我不喜欢讲,你偏要老问。问得我头都大了,头疼好几天,今天早上才不疼的,你再说我又要疼。头疼都不好睡觉,我还要上课要训练,要唱歌比赛,怎么回短信?为什么要回短信。”

“你又不是天天都回我,干什么要我天天回呢?”

他们的交易里可不包括发短信回短信,那是她喜欢做才做的事情;不喜欢的时候当然可以不做。

责任义务与个人兴趣爱好,沈音之区分得泾渭分明,近乎冷血。

她要走。

那副决绝的姿态仿佛早晚要走,头都不回的走。

—— 真要说起来,她有哪次回过头?

沈琛恍然明白过来了。

火烧沈园她可不是误打误撞躲过去的。

日子是精心挑的,狗洞是耐心准时的。

她分明时刻盘算着走。

你关着我我就走。

不让我走我要走。

不高兴了更要走。

要不是那场火来得突然,让她意识到外面有许多沈先生的仇敌——连带着仇上无权无势、只有宠爱虚位的她——究竟她会老老实实钻回到洋房,抑或是趁乱逃走?

不清楚。

谁都不会清楚傻子心里在想什么。

他只知道她后来肯定终究是走了。

独自死在流行病肆虐的废墟人群之中,而后便是一声:“沈先生请回吧。”无数次撕裂了他。

沈音之越走越远。

沈琛上前拉住她。

云挪开,周围亮堂起来。

仅仅她的阳光都被阻断了,地上落下好大一块他的影子,浓郁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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