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钰听到这里的时候,稍稍的楞了一下。
“太虚师太原本是皇上的宠妃,是比阿衡的母妃晚些时候进宫的,并且是在阿衡母妃仙逝之后出家的,但是当今皇上一直对太虚师太尊敬有加,太虚师太身边的那个男孩,是什么来路?”陶夭夭盯着千钰问道。
千钰听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神情迅速紧张起来,并且眼眸也垂下去,眼光有些躲闪的看着斜向下方的凳子腿儿。
“或许,这些事在宫里是大忌讳,但是我现在不是你们宫里的娘娘,或许,我以后也不是,我可能跟那些人没有什么交集,所以,我只想听听传闻。”陶夭夭认真的说道。
千钰似乎在揣度这件事的严重程度和后果,屋子里安静的很,但是过了片刻之后,千钰还是把她在很早之前听到的传闻,告诉了陶夭夭。
“扶凉是个很诚实认真忠厚的孩子。”陶夭夭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您知道他的名字?”千钰似乎很惊讶。
“你觉得呢?太虚师太恐怕在住进我家的时候,已经猜测到了一些事情,只不过她没有见到阿衡罢了,不然,她怎么可能把那串珠留给我?我当然知道扶凉,他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陶夭夭很平静的说道。
千钰不敢轻易的出声了,她只是惊讶的盯着陶夭夭看了片刻,而陶夭夭似乎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
许久,千钰都已经做的有些走神的时候,陶夭夭才从思绪中走出来,然后站起身来,提笔便是洋洋洒洒几页纸。
千钰盯着那纸张,她在和陶夭夭一起进京的途中,知道陶夭夭会做菜会做生意,可是这是她第一次见陶夭夭写字,千钰在心里一直觉得,殿下的这个女人或许只是不同于那些大家闺秀罢了,乡下的女人可能也就是个新鲜。
但是随着千钰和陶夭夭接触的多起来,她才发现,殿下的这个女人,绝非一般的乡下女人,单凭那一手的漂亮字,千钰再次的对陶夭夭有了崇拜之意。
很快,陶夭夭将写好的东西,封进了信封里,交给了千钰,并且叮嘱道,“阿衡最近在养身体,帮我传话给他,切莫心急,养好了身体,我们就按计划行事,我这边很好,孩子也很好,请他放心。”
千钰伸出双手,格外敬重的接过了陶夭夭手里的信封,“夫人请放心,千钰定不辱使命。”
第564章 生意风生水起
陶夭夭送走了千钰,站在秋风里,望着那湛蓝洗过的天空,目光落在那成排的大雁身上,有时候真想变成一只鸟,可以飞到那高墙之内,和阿衡见上一面。
陶夭夭希望阿衡能明白,一切的阴霾都无法阻挡太阳的出现。
事后,陶夭夭带着家里人回到了皇城外的南坞村,继续她平静的日子,而千钰回到了皇宫玄清殿之后,将陶夭夭的信,交给了言衡。
书信往来一个月的时间,成了陶夭夭和阿衡相互寄托深思的唯一方式。
而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阿衡将朝廷里的局势,尤其是后宫中的纷杂情况,全部的掌握清楚,并且将他体内的余毒清除的差不多了。
不过,这些情况,似乎并没有引起前朝或者后宫的任何注意。
前朝的臣子们,在为了争权夺势而战,后宫的各位娘娘,在为了太子之位和皇上的宠爱而战,又有谁劳心劳神的去关心一个已经中毒半年多,毫无起色的皇子。
甚至,很多人都认为,即便是言衡醒过来,恐怕也是个废人了。
长夜漫漫,阿衡走进玄清殿的密室中,看着书桌上那一打厚厚的信纸,都是他和小婆娘的书信,她很认同她所说的,只有养好了身体,才有战斗的资本,也只有想好了计划,才能一鼓作气,乱来,不仅会打草惊蛇,甚至还会功亏一篑。
言衡盯着灯火,他竟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管他什么世俗道德,管她什么孝道忠义,他真想疯狂的闯出这道宫墙,带着她,带着一双儿女,远走高飞,浪迹江湖。
每每想到这里,言衡的心里就百爪挠心,孩子都过满月了,他这个当爹爹的,竟然还没有抱一抱孩子。
言衡突然觉得很对不住那个清瘦的小婆娘,她那么的清瘦,是怎么样熬过孕期,又是怎样怀着大肚子辛苦的养家糊口,又是怎么样的苦苦等待,言衡很庆幸,小婆娘没有放弃他。
阿衡翻开了书页,听千钰说,小婆娘给儿女取名小肉包小豆包,每每想起这段话,阿衡的嘴角总会情不自禁的勾出一抹温存的弧度,他觉得小婆娘这辈子是喜欢吃又喜欢做吃的,连同孩子的名字,竟然也要叫吃的。
不过,他觉得很好听。
对于孩子到底取个什么正式的名字,阿衡不禁的笑了笑,这件事,他决定和陶夭夭商量一下。
外面的夜色愈发的凉了,宫墙之内都这么冷,想必皇城之外的村落里就更凉了。
这几天,南坞村的村民都在收庄稼,卖粮食,不过,大家还在传着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新搬来不久的那户人家,种植的那黄灿灿的东西,不知道叫什么东西。
有些活跃点的村民,会去陶夭夭的院子外,找陶夭夭院子里的人说话。
陶夭夭也会慷慨的送给人家三五个玉米,毕竟那是粮食啊,在这个一切靠人力和天吃饭的时代,别说三五个玉米,即便是一个玉米粒掉在地上,也是必须捡起来的。
并且,陶夭夭还会告诉人家,这个东西是叫做玉米,是一种粮食。
这期间,也有人试图花高价钱来买陶夭夭的玉米,不过,陶夭夭都是婉言谢绝,说是这些东西都是给别人种的,而别人问起来的时候,陶夭夭竟然面带微笑的回答:给御膳房种的。
所以,很多人听了之后,也就望而却步了,试想,天底下又有多少人敢跟皇帝争吃食?
陶夭夭这段时间,虽然不能和阿衡相见,心情却格外的好,因为她从和阿衡的信中得知,阿衡最近的身体好了很多,并且还料理了很多事情。
而距离阿衡从那座高墙之内出来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
年底腊月初二,是皇上的六十大寿,言扬几经风波,在皇位上也是动荡几番,所以,这次的六十大寿,势必要办一场盛大的宴席。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陶夭夭已然和阿衡联手,让宫里最受宠的穆妃娘娘,将尉迟雅昶和言夏皇子抓奸在床,这样一来,皇上为了大局,也只能改了之前的诏书,找了合适的理由,赐婚尉迟雅昶和言夏,然后将穆妃娘娘方才三个月大的小皇子立为太子。
而言衡,依旧在玄清殿里,他已经活了过来,不过,在外人的眼里,他就是个废物了,除了吃吃喝喝,连说笑都不会,连走路都不会的废物。
穆妃很得意的从玄清殿经过,露出了得意和高傲的眼神。
言衡看在眼里,只是没有在意罢了。
这期间,太虚师太来过一次,只是,太虚师太愁容满布,见到疯疯傻傻又不会说话的阿衡,她只能叹息作罢。
阿衡知道在以前的时候,似乎误会了太虚师太,当时太虚师太去九黎山,可有可能只是在维护皇上的根基罢了,当她知道阿衡还活着的时候,便马上放弃了处置九黎山里的宝藏。
对于这件事,阿衡似乎一直都想找机会和太虚师太聊聊,不过,皇宫之中,或者尼姑庵里,总有说不完杀不完的各路眼线。
阿衡曾经让千钰去试着打听一下,无奈,太虚师太是个十分严谨的人,不管她心里有什么事,即便是扶凉,太虚师太都不会多说半个字。
而如今,皇宫里来玄清殿的人,诚心诚意的人,也只有太虚师太,这似乎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毕竟,太虚师太虽然身在皇宫,却一直在庵里潜心礼佛,不问宫中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