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2 / 2)

“墨衣墨衣,好久不见,我好想你啊!”谁知沈流萤不说正经话,反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作势就要朝墨衣扑去,墨衣则是嫌弃地侧开身,一如以往一般,尽管沈流萤不会真的扑上去。

就算扑上去,也扑不到墨衣身上,因为墨衣与墨裳,究不过是两缕魂魄而已,并无真身,除了她,旁人都不可见,更何况说碰到他?

“主人有话便请直说。”墨衣冷冷道。

沈流萤得意地笑了笑,这才正经道:“我要进冥道,要墨衣为我劈开进入冥道的通口。”

“冥道?”墨衣声音更冷一分,“汝是嫌自己命太长着急着要缩短些?汝可知以汝而今这年岁的阳者之身进入冥道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我知道。”沈流萤很冷静,“十年阳寿。”

“既是知道,为何还要前往?”

“因为我需要冥花救人。”沈流萤语气坚决,“反正我如今这条命本就是捡来的,拿十年的阳寿来换三哥往后四五十年的命,很值得。”

冥花虽不能将三哥的病完全治愈,但能将他的性命往后延续个三五年,她不信几年时间还不能找到一个真心对三哥的女子。

“说完了?”沈流萤说得很坚决,谁知墨衣却只是无动于衷地冷漠回答,“说完了吾便走了。”

墨衣说着,只见他那本有实形的身子慢慢变得朦胧起来,只听沈流萤着急道:“哎哎哎墨衣!我说的是真的啊,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三哥是我的亲人,我从小就是自己,你知道的,我只是想救我的亲人而已,墨衣!”

墨衣的身形已经变得很朦胧模糊,眼见就要消失了,这会儿却又忽地凝成实形,盯着一脸着急的沈流萤瞧。

沈流萤向来爱笑爱整弄人,很少有为一个人一件事真着急的时候。

少顷,才听得墨衣无奈道:“吾帮汝去取即可,汝这短短的小命就留着吧。”

沈流萤眨眨眼,随之欢喜道:“我就知道墨衣最好了!”

“汝无需拍吾马屁。”墨衣很嫌弃。

墨衣的话音才落,沈流萤却又不放心道:“那墨衣你入冥道可对你有何影响?”

“吾乃上古元魂,小小冥道,奈何吾不得,无需汝操心。”墨衣说完,只见他一个抬手,蓦地一柄青铜长戟便出现在他手中,可就在这会儿,他却是转头看向从方才开始便一直蹲坐在沈流萤身旁桌子上不动的白茸兔子,道,“汝的这只兔子,不同寻常。”

“嗯?”沈流萤转身去把兔子抱到自己怀里来,让它面对着墨衣,道,“怎么不同寻常?”

“它看得见吾。”

什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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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赤色冥花

“它……看得见你!?”沈流萤震惊地看怀里的兔子一眼,再抬头看墨衣一眼,不能置信,“不可能吧。”

墨衣与墨裳乃是上古元魂,唯有身为主人的她得以瞧见,莫说寻常人等,便是濒死之人离身之魂都看不见他们二人,这只兔子怎可能看得见?

墨衣静静看着在沈流萤怀里一动不动的兔子而已,只见那兔子一副呆呆憨憨似是要睡着了的困倦模样,哪里像是看得见他的模样。

沈流萤则是拧起眉又盯着怀里的兔子瞧,同时揪揪它的耳朵,问道:“白糖糕,你看得见墨衣?”

兔子耸耸毛茸茸的鼻头,微侧脸脑袋看沈流萤,一脸萌样,似乎并不懂沈流萤在说什么,所指的墨衣又是谁。

墨衣却是不再说话,往后退开几步,随后只见他将手中长戟朝身前方向用力一挥,那本是抓也抓不到的空气此时竟像是一面被打碎的镜子般正破裂开!

空气竟是被墨衣手中的长戟劈开!

沈流萤定定看着墨衣,并未注意到她怀里的兔子也在定定看着墨衣,看着他手中长戟劈开空气的地方。

只见碎裂开的空气之后现出一个极黑的洞,透着阴森的寒气,仿佛随时都能将人吞噬一般。

下一瞬,只见墨衣提着长戟步入这黑洞之中,不过转瞬,那碎裂开的空气便完全拼合上,就像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沈流萤面色有着凝重,虽说墨衣是上古元魂,早已超脱了轮回道,但他毕竟也还是一缕魂魄,而冥道是锁魂渡魂之地,不知墨衣可会有恙?

因着不放心,沈流萤并未睡下,只是趴在桌上,逗弄这只怎么看怎么呆的白兔子,却渐渐地也捱不住倦意,趴在桌上慢慢睡了去。

待她睡着后,兔子凑到她脸颊边,亲昵地将下巴在她脸颊上蹭了蹭,沈流萤觉得痒痒,便抬手挠了挠脸,兔子则是蹲在一旁看着,看了好一会儿后便从打开的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了夜色里。

沈流萤再睁开眼时,天已蒙蒙亮,她的左手边上,三株无名花儿正静静躺着,如血般腥红,红得妖冶诡异,明明已经脱离了泥土根茎,它们却还鲜艳无比,没有丝毫要萎败的迹象。

冥花!

她虽未亲自入过冥道亲眼见过冥花,但墨裳幻化给她看过,她记得。

那墨衣呢!?

沈流萤立刻急急地翻过自己的左手手心来看,见着那墨绿色的流纹完好地静伏在她手心,她这才放下心来,拿起冥花来观察,半晌后才又将花儿放下,站起身去洗漱去。

“白糖糕。”沈流萤洗漱毕了发现不见了那只呆萌兔子,唤它也不见着它出现,这小段时日来,它每日都在她左右打转卖乖,不管是早晨醒来还是中午小憩醒来,一睁眼都会见着它蹲坐在她跟前或是身旁,呆呆定定地看着她,她已有些习惯,这会儿她醒来已有老一会儿,却还未见它凑到她眼前来,她反是有些不习惯了。

“白糖糕?”沈流萤扬声又唤了一次,依旧不见呆萌兔出现,她正要去寻,绿草在这时出现,惊讶道,“小姐你今日起这么早!?小姐洗漱了没有?绿草这就伺候小姐洗漱!”

“啊,对了,这是白华公子今儿命人给小姐送来的早饭!”绿草边说边将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到桌上。

自打她为白华挡住那一袭之后,因着沈望舒身子的缘故,沈流萤早晨没有再到包记包子铺去,但从那次日起,每一日的早晨她都会收到白华派人给她送来的包子豆浆以及上好的金疮药,还有白华亲笔写的问候的话。

起初沈流萤倒是受之无愧,但如今她手上的伤早已结痂无恙了,白华虽不再派人给她送金疮药及问候伤势的小信,但依旧派人来给她送早饭,由原来的豆浆油条变为精致的糕点,真是让沈流萤有一种他想要追求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