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一开口定然又是这个问题。
现在只要是个人见到,就要问他在京城生活的是否习惯,说的就好像他家在塞外一般。
“是比边境好上很多。”
太后闻言点头,并没有开口回答什么,半晌过去,等得房卓烦躁不已。
也不知道萧景现在在哪等着自己,天气那么冷,可别再冻着了。
“…哀家却是不知,房将军突然回京,是所谓何事?”
终于听见太后开口说话了,房卓连忙开口回答:“臣虽身为将军,一生都在保卫我朝边境领土不备侵犯,可最近总是听闻朝堂内斗不休。如此军心不稳特才回来。”
平乱。
说完,房卓看向太后。
太后却没想要直视房卓,轻轻瞥了一眼后道,“哀家的确也不希望先帝打下来的江山,毁在我这里。”
房卓闻言只觉得心中是一阵怒火。
听听太后说的这是什么话?
什么叫怕江山毁在她手里?
真当她可以只手遮天了不成?
房卓当即拱手直言,丝毫不给面子:“现在掌控这江山万里的,应当是陛下。”他的确看不惯萧弈,但是也十分不喜欢这太后。
“将军是觉得萧弈乃是明君?能如同先帝一般?”太后懒洋洋开口问道,似乎丝毫不在意自己直呼皇帝名讳。
“臣不敢评判陛下,此乃大逆不道之言。”房卓恭敬回答。
“可哀家看你胆子可是大得很啊!”太后突然朗声开口,似是有些发怒,“都已经带着萧景回来了,还能有什么不敢的?”
毕竟刚在宴会已经体验过一次太后的怒火,房卓也是什么大小场面都见过的人,这次又怎么可能吓到他。
接着正色开口,表情丝毫不慌:“臣刚已经说了,只是顺路而已。”
太后看着单膝跪在地上的房卓,后突然轻笑言道:“如此,房将军是觉得景儿更合适?”
“臣不知。”房卓继续道。
“你知。”太后言罢一顿,后目光盯着他,轻轻起身,走至房卓身侧,开口,“你瞧不上萧弈,哀家知道。你与太傅走得近,哀家也知道。”
“臣——”房卓抬头,看向自己面前,雍容华贵,朱丹红唇,打扮精致却又忽而疯狂的女人。开口要连忙想要为自己辩驳,却又被她打断。
“哀家知道,你们都将哀家当傻子,都以为哀家糊涂,身处后宫什么事都不了解。”太后挥着手臂,后抬手,一指墨色苍天:“这□□,只能是萧家的!房将军,你又可知道?”
房卓住了嘴,将另一边膝盖也跪了下去,后行礼。
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知道。
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他的一生都要守护这萧氏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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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康寿宫。
在正门口房卓老远瞧见了萧景,连忙跑过去,一边还将自己的大衣解开。
等到了身边,将人直接裹在外袍里头,蹙眉言道:“怎么回事,披风呢?”
“出来的急,落在华瑜殿了。”萧景不好意思开口,自己拉住外袍衣襟,不动声色的将房卓向外推了推。
萧景哪里能推得动他,房卓反倒将人搂的更紧了些,后怒道:“干什么?”
萧景干推不动,只得无奈放弃:“有人看着。”
房卓丝毫不惧,只随口道:“这大半夜的…”
话音没落,就见一整队巡逻侍卫朝这边走来…
侍卫见到房卓想要行礼,却被他一记眼神恶狠狠的瞪了回去,只得赶忙绕道离开。
识趣。
萧景自刚刚开始,便只缩在他怀中,不敢露面,惹得房卓颇为不满。
“如今都不能好好在一起走路,若是等到以后你恢复身份,出门在外就更要注意形象了。”房卓不高兴的抱怨道。
“你一个将军,就不需要注意形象了?”在外面等的时间的确有些长,放弃挣扎萧景便直接将自己盖在衣服里,头埋在房卓心口,因此说出来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房卓环抱着萧景,但两人如此走路的确有些慢,便只得手臂用力微微上提抱起,后朗声言道:“我一个莽夫,又不是小娘子,没那么多规矩。”
萧景突然被他抱起,自己鞋子拖地不用走路,腰间手臂环绕有些发痒,当即笑着开口回答:“我不是在京城长大,也没规矩。”
“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当真不客气啦!”房卓一把将人拦腰抱起,外袍盖在萧景身上,将脸遮住。
“你干什么!”萧景大惊。
“这样,走的能快些。”房卓晃了晃怀中的人,身子轻也用不了多少力气。
甚至还摆着转了两圈,吓得萧景咬牙惊呼,手连忙环住房卓的脖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掉在地上。
被如此惊吓,萧景心中越发觉得,房卓这是在给抱着吓她自己,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