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节(2 / 2)

吴玉惊得一直看越承耕,越承耕好半天才转过脸看着她,低声道:“你沉住气,小心着点……”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跟你没关系。”

越承耕也是了解自己的媳妇了,虽然大家都知道,越赵氏就是那样的人,见不得别人好,痛恨儿媳妇。所以对于越赵氏气死的原因,大家并不隐晦,而且绝对不会有人真的怪吴玉,大家都只会怪越赵氏自己想不通,全都是越赵氏自己的错。

但是越承耕还是担心吴玉自己反倒是怪罪她自己。所以赶紧先安抚了一句。

越绣宁也说了一句:“这话原本我不该说,不过……姥姥的脾气全家人都知道,娘您就不要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了,您身体弱,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和肚子里的孩子。”

吴玉一听她这样说又担心越承耕怪罪,紧张的忙道:“你这个孩子……”赶紧看了越承耕一眼。

想不到越承耕倒点了点头:“你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不用想太多。”他又说了一句。

吴玉微微的放心了,嗫嚅着看了看越民耕、越尚耕和越榴红。

兄妹们真没有怪罪的,其实各人心里什么想法,各人知道,焉知大家现在不是都觉着轻松了些?

过了半天越榴红才道:“娘只要闹起来,那就是泼天泼地,在村里的时候,哪一次不是血淋淋的?哪一次不是总有人重伤了才算完的?”

说着问越民耕:“二哥,是不是打你了?”

越民耕停顿了一下。

周围旁边一直站着府里的几个丫鬟婆子,有个丫鬟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忍不住的开口道:“主子们,别怪奴婢大胆,有些话二老爷实在不好说,老太太拿了把剪刀过来,说要戳死二老爷,不孝的儿子不要了……”

越民耕冷着脸看着那个丫鬟:“轮不到你说话。”

那丫鬟闭上了嘴跪下了,低着头。

越绣宁心中微微一动,专注的盯着那丫鬟看了看,那丫鬟穿着件藕荷色的比甲,里面是件月白色的长裙,容貌倒是端正秀丽,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越绣宁道:“起来吧,跪着做什么?”

那丫鬟有些犹豫,抬眼偷偷看了看越民耕,见越民耕点头,她这才站了起来。

屋里其他人没注意什么,现在大家也没什么心思在别处,只有越绣宁心里有点恍然了。

第697章二叔受伤

越民耕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道:“横竖就是那样,闹起来了一时没人拦得住,之前伤了一个婆子——不,伤了好几个,只是一个受伤最严重,所以吓得其他婆子不敢上前。还是天泽跑出去将外面的小厮叫进来几个,他们过来壮着胆子拦……抢下来剪刀,人也拉开了,娘就更疯了,说我要弄死她,就在府里把她弄死了也没人知道……”

小豆拿来了药箱子,越绣宁急忙的打开了,用镊子捻了一块棉花球沾了些消炎药水,擦了擦越民耕脖子上的伤。

越承耕是行武的人,虽然坐在上面但却看得比越绣宁清楚,道:“你看看你二叔的胳膊。”

越榴红一听忙低头看,然后惊叫了一声:“哎呀!”赶紧的过来将越民耕的胳膊扶好。

越绣宁也看见了,胳膊上应该是一道划痕,衣服被划破了,上面有血迹,不过看情况不严重。

给脖子上的伤消炎了之后,用剪刀将袖子剪开,果然有道划伤,血已经不流了。用棉球擦拭干净,上了药包上。

“然后怎么样?”因为处理伤口,越民耕暂时不说了,越尚耕又着急,追问了一句。

才过去的这个晚上,可是他的新婚之夜,自己的新婚之夜母亲却暴毙了,所以越尚耕的心情比别人更复杂,看起来更是生气,沮丧,难受,却又看起来不是很伤心。

越民耕就继续道:“太乱了,等抢下来了剪刀,没等我叫小厮松开手,娘就那么倒地上了,我赶紧叫人抬榻上去,以为是气晕了,叫人去找大夫,暂时还……没怎么着急,然后过了一会儿就觉着不对劲,娘躺榻上感觉特别安静,好像……没气了似得,这才赶紧上前查看,真的就……慌了,叫人去找大夫……大夫来了说已经没气了。”

然后半天没人说话。

屋里又是和最初一样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在消化听到的这一切。主要是都有点不相信,那个中气十足泼天泼地的越赵氏就这么没了。

听越民耕说的这番话,在看看空空洞洞什么摆设都没有的屋子,想像的出来当时越赵氏闹成了什么样子。

“气的?就气死了?”过了好半天,越尚耕才说道,好像还有点不相信。

当然,不只是他,所有人都觉着太突然了,真的是没想到。

越榴红低头擦了擦眼泪,陆光涛忙扶着她肩膀轻声的安慰着。其他的人脸色苍白,吴玉眼圈也红了,过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

越绣宁是哭不出来,坐在那边收拾药箱子,抿着嘴。过了一会儿觉着有人看着自己,就抬眼看过去,见林炤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

越绣宁当然知道,林炤是了解自己的,他确定自己不会难过,所以不至于担心,不过看他这样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总不会是觉着自己会高兴的表现在脸上吧?

应该不至于。

越尚耕惊讶又怪异:“就这样……没气儿了?”他就好像是脑子不转了一样,怎么说都不信,都要多问几遍。

越民耕点头:“大夫说,就是已经断气了,叫准备后事。我赶紧叫人去给你们报信……”

屋里安静了好半天,听了前后经过的人全都感觉反应不过来,惊讶的看着越民耕,半天又面面相觑,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越承耕侧头低声安慰吴玉,越绣宁离得近断断续续听见两句:“别哭了……你不用……”

越绣宁又抿抿嘴,看了看林炤。

“绣宁,你觉着……是气死的吗?”越尚耕一样回不过来神,半天才诧异的转头问越绣宁。

越绣宁忙抬头,沉吟了一会儿,道:“气死的只是一种表象的说法而已,当然还是情绪爆裂激动之下身体出了问题。”

说到这里停下,想了想之前在杏花村的时候,大夫给越赵氏开的方子。

从头到尾,越绣宁就没有给越赵氏看过病,所以只能凭方子来判断,大夫们给越赵氏的方子是治疗肝气不舒的,这跟越赵氏平常的表现反应出来的症状是一致的。

“奶奶是肝气不舒,精神方面有问题,会引起的病症很多,情绪极度激动之下致死也有这样的病例。肝脏,心脏等等的,原本也经不起这样的损耗,何况奶奶平常里就总是暴怒,这对肝、心的损伤是非常大的。这些大夫们该开药都应该说过,只需要自己调节控制……”

越绣宁说到这里又想了一会儿,道:“说到底是本身的问题。如果自己控制加上吃药,不至于到这么严重的地步,但是自己不控制,放任自己的暴躁易怒,拒绝吃药,那确实最严重的后果就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