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延卿也眨眨眼,“罚你……挨打?”
念浅安又眨了眨眼,“打哪里?”
楚延卿不眨眼了,目光飘来飘去不知该落在哪里,脑中冒出许多能打的地方偏偏说不出口,仿佛一说出口就变了味儿,心猿意马之下干脆不答,相当高冷地沉下脸道:“陪你喝过酒吃过炸鸡了,我也该回去跟三哥、四哥道声恭喜了。”
念浅安哦了一声跟着起身,心里一阵坏笑:小男票又开始假正经了,这么好撩真是令人欢喜令人忧!
于是边惆怅边动手,打包一份炸鸡给楚延卿,“康师傅的好手艺别浪费,正好带去分给三皇子、四皇子尝尝。”
楚延卿哑然,皱眉失笑道:“你是让我拿炸鸡当贺礼?这又是什么新鲜说法?”
念浅安笑得很高深莫测,“大吉大利,一起吃鸡嘛!”
“就你花样多!”楚延卿越发失笑,眼下不好再耽搁,遂也不追问念浅安哪来的奇思妙想,只忍不住碰了碰念浅安笑盈盈的嘴角,隔着指腹低头亲了下,挨着念浅安的脸颊哑声道:“别送了,外头风冷。我先走了。”
嗯?
刚才那一下是怎么回事?
假正经小男票貌似好像似乎,隔着手间接亲了她一下?
念浅安一脸“嗯嗯嗯?”的呆滞表情,回过神时楚延卿已经接过打包的炸鸡,大步出了正房,自有陈宝打发来的小太监打伞挡雪,伺候楚延卿离开皇子所,往太和殿去。
念浅安看着楚延卿变成小黑点,慢了好多拍地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天:时隔多日,楚延卿又临走放大招了讨厌!
刚才那下亲亲不仅突然,并且很苏!
重点是楚延卿做起来行云流水,一副不是第一次间接亲亲的熟手状。
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不该错过的事?
念浅安正沉浸在甜蜜的沉思中,就见李菲雪闻声而出,站在厢房廊下看着她意有所指地笑。
老母亲般的微笑感扑面而来。
念浅安头一回对着楚延卿之外的人害羞了,弹过去顾左右而言他地去拉李菲雪,“菲雪姐姐,一起吃鸡不?”
李菲雪即感叹又欣喜,本就盼着念浅安和楚延卿能举案齐眉,哪里看不出念浅安强行掩饰的羞赧,闻言并不点破,只笑着应好。
念浅安害羞不过三秒,又和李菲雪八卦起三皇子、四皇子的正妃人选。
李菲雪确实毫不意外。
三皇子妃还是前世那个三皇子妃。
吴姑娘是独生嫡女,从小父母宠着、兄弟让着,如珠似宝地长大,性情说爽利也算爽利,但被皇上指做三皇子妃后,心境随着身份而变,并不是个好相与的。
不过,已经和她无关了。
她是六皇子妾,不再是三皇子妾。
倒是念浅安,将来不可避免地要和三皇子妃打交道。
李菲雪略一沉吟,不提前世不可说的纠葛,只提三皇子妃的为人处事,“我听说,吴姑娘言行爽利,颇算得上长袖善舞。也正因如此,吴姑娘受惯了瞩目奉承,骨子里其实有些孤傲。她要是喜欢谁,就认定对方怎么样都是好的,什么事都肯为对方做。
她要是讨厌谁,就会觉得对方做什么都是错的,说句不分是非好歹都不为过。因吴家家世特殊,不怎么和京中高门大户来往,吴姑娘本性如何,知道的人倒不多。往后她做了三皇子妃,身份不上不下,恐怕那份孤傲反而会变本加厉。”
吴姑娘的真性情,就是俗称的自视甚高,又极其护犊子?
朱门贵女中,这种类型的小姑娘并不少。
念浅安深觉李菲雪认识的人、知道的事果然很多,心知李菲雪是好意给她科普未来妯娌,忙竖起耳朵虚心聆听。
李菲雪能说的有限,前世种种有恶因才有恶果,无法哪来做例子,她左想右想,看着乖巧听话的念浅安,终于露出个释然的笑,“我是知道安妹妹的,不怕事儿,但从不惹事儿。你不招惹她,她也不会没来由的招惹你。横竖有殿下在,我不过是白说几句。”
平心而论,三皇子妃并不是个无故乱咬人的疯狗。
前世她死在三皇子妃手里,现在再回想,竟不觉可恨只觉可悲。
她不知道庶妹会不会走上她的老路,但以庶妹的德性手段,三皇子的后院,恐怕依旧安宁不了。
她倒是很想看一看,三皇子若是重蹈前世复撤,今生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李菲雪垂眸掩去眼底阴厉,像楚延卿一样轻柔地替念浅安擦嘴擦手,柔声笑道:“安妹妹这样讨人喜欢,一定会好好儿的。也会和殿下一直好好儿的。”
念浅安默默看了李菲雪一眼。
她讨不讨别人喜欢不知道,只知道她貌似很讨李菲雪喜欢。
李菲雪以前对她就温温柔柔的,现在怎么说呢,要不是她确定李菲雪哪儿哪儿都没毛病,她都要怀疑李菲雪要么对她是百合情,要么精神错乱当她是亲生女儿疼。
四舍五入一下,李菲雪对她貌似是真爱?
有这种闺蜜好幸福哦!
念浅安顿觉自己果然自带苏的光芒,得此闺蜜算不算金手指的一种?
她非常愉快地结束和李菲雪的茶话会,小手一背走路嚣张,很傲娇地由着等在门房的小豆青、小豆花打伞系披风,正迎着风雪飘出皇子所,就见七皇女破开风雪向她飘来。
七皇女的表情比念浅安更傲娇,手指向身边紧跟的侍卫,张口不是寒暄,而是抱怨兼炫耀,“念浅安,你害我找你半天!看见没有,这是我新收服的绿叶!”
被迫直面七皇女清奇画风的念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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