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浅安略愣。
李菲雪对她必须是真爱!
这热乎乎的关切劲,哪里是疼闺蜜,真心赶上疼女儿了!
于是不答反问,“菲雪姐姐,这几年你委屈吗?”
时移世易,心境会随处境变化。
李菲雪却不动如山,莞尔道:“我娘年节时进宫,见着我都不问这话,你倒巴巴地问我是否委屈。殿下给我宠妾之名,给我管事之权,我从没活得这样自由快活过。安妹妹,你可知驰古阁是殿下的产业?那样大的产业,殿下不仅提拔我的陪嫁,还将驰古阁交给了我!”
她双眼亮若星辰,很快又自失般拍拍额头,“今儿这样的日子,先不说这些。安妹妹,只要你和殿下好,我有什么值得委屈的。如今你成了皇妃,我只盼着你能和殿下琴瑟和鸣,早日诞下子嗣站稳脚跟。”
念浅安不愣了。
李菲雪果然是徐氏亲生的,盼她早日生娃娃的心一样热切。
于是小声问李菲雪,“如果哪天不用顾忌李家,形势又允许的话,你就不想脱身另嫁他人,成家生子过好日子?”
李菲雪先是愕然,随即皱眉笑,“谁能有那样的心胸,接纳我这种做过皇子宠妾的人?何况,眼下的日子对我来说就挺好。”
守活寡算什么好日子!
万幸李菲雪只是不以为然,而不是一口回绝。
念浅安心里有了计较不再多说,话茬顺着生子拐向两位小皇子,“十皇子、十一皇子的生母竟舍得让他们做滚床童子?”
“皇上点的头,她们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李菲雪想到前世两位小皇子夭折的命运,神色冷淡下来,语气似叹似笑,“生下的皇子天性秉弱,最后只封了贵人,连九嫔的末尾都没争上,两位小皇子有什么事儿,也轮不到她们舍不得。”
念浅安啃着烤串没作声。
皇上虽然是块老腊肉,仍能窥见年轻时的俊美,强大基因碾压小老婆们的血脉,十皇子、十一皇子即便在娘胎里经历过那一回惊险,生而体弱,依旧漂亮得粉雕玉琢。
她刚才左看右看,愣是没看出来俩小豆丁到底像谁。
绿帽之子,可能不像皇上,也可能不像那位假侍卫真皇子。
也许像生母?
念浅安立即对那两位贵人生出无比好奇,李菲雪见她脸色恢复红润,哪里知道她心里转着歪念头,只留心听着外头动静,笑意暧昧地起身道:“殿下回来了,我也该走了。”
她功成身退,徒留念浅安温饱思那啥。
才刚有点小紧张,就见陈宝扶着脚步虚浮的楚延卿进来,一身酒气熏得她紧张全无嫌弃冒头,抓起醒酒石塞进楚延卿嘴里,“好大的酒气!这是喝了多少?”
两位活高堂一位皇祖母,外加一殿朝臣一殿宗亲,能不喝多吗?
陈宝在心里为楚延卿叫屈,扶着楚延卿简直不想放:行吧,皇妃做事一向没大没小没轻没重,他还是眼不见为净得好,省得殿下的好日子倒给自己凭白添堵。
遂忍痛放手,百般不舍往外飘,“有劳皇妃照顾殿下,奴才告退。”
依桌而立的楚延卿似乎真喝高了,看着一身清爽的念浅安直笑,含着醒酒石低头去寻美妙红唇,声音含糊无比,“……什么味儿?”
“孜然?辣椒面?”念浅安歪头退开,捂着嘴坏笑,“刚吃了烤串。康师傅真能耐,我形容过一次口味,他就能从西域和川蜀搬来调味料。”
她认定康师傅这个亲切称呼,楚延卿也不纠正,咬着醒酒石牙齿咯咯响,想嫌弃念浅安饭后不马上漱口习惯太坏,出口的却是,“我媳妇儿博览群书,口味果然独特……”
笨兔子变我媳妇儿,说得楚延卿自己傻笑起来,“媳妇儿,我陪你漱口,你陪我洗漱?”
问句无需答案,俊挺身形包起娇小媳妇儿,这一陪,就从浴室陪到了床上。
扯落金钩的床帐无声落下,层层叠叠掩去地上的脚印水渍,筛进幔帐的红烛洒落一片朦胧光晕,红红暗暗间,两道身影渐渐叠为一体。
窸窸窣窣,忽然变成小声哼哼。
由紧张而尴尬的念浅安:“树恩……树恩!你、你能不能别横冲直撞?”
求找准地方啊喂!
盛夏晚风,吹不散她一身又羞又急的汗。
她的或他的,热汗顺着发梢滑落楚延卿的肌理,他停下来仰起头,俊美五官迷蒙得即似水又似火,漂亮眼尾艳得发红,声线粗噶,“哪里……不对吗?”
念浅安哑然张口,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安和公主真的白担心了!
去他的教引宫女,什么十然百然千然都是浮云,楚延卿比她以为的还干净纯白!
对不对的,她就是脸皮再厚,也只是理论胜于实践,怎么空口白牙地教楚延卿?
愁死人了!
念浅安愁得更急了,挪挪可怜的小身板,再动一动两条小腿,两只爪子攀住楚延卿的肩头一带一压,顿时疼得恨道:“……闭嘴!”
楚延卿闭嘴了,半晌又找回声音,覆着念浅安低头落下亲吻,语气有着后知后觉的狠劲,“媳妇儿,谁说我不能?你敢说我不能?”
他身体力行,决定能给她看。
念浅安疼完就软了,只能由着他纵着他,紧跟着他躲在床帐圈出的小小天地又起又伏。
风正狂雨正急,很有玉露自觉地念浅安埋在枕头里嘤嘤嘤:救、救命!她快受不了金风的摧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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