晼然侧首看向乔落尘,她这是被委婉的夸赞了?
果然忧郁气质的人,夸人都这么的非同寻常。
刚刚乔落尘与晼然始终保持着五步远的距离,此刻乔落尘走近,一双清澈的眸子,好像会说话一样,直直的望向晼然,眼底的情意丝丝流转,欲语还休的架势……
晼然下意识的躲开眼去:“杏香……”这里这么多人,晼然可不想被人胡言乱语了去。
杏香会意,上前道:“乔公子,你……”
乔落尘伸出手去,微微抬高,坚持要晼然去拿,晼然瞬间皱了眉……
乔落尘望着晼然,清澈的眸子似是被伤害了的孩子,好像晼然不肯从他手里接过去,是瞧不起他……
晼然正要解释,就见乔落尘被一不知哪里来的石子打了胳膊,胳膊一酸,手中的发钗也脱了手……
待乔落尘反应过来,那发钗已经牢牢的落在窦瑾晖的掌心。
窦瑾晖俊朗的五官沉静下来,冰冷的可怕,却是理也不理乔落尘,只扭身道:“时辰差不多了,我带你回府。”
窦瑾晖拉着晼然的手腕就走,气得胸口疼,且这次连正门都不走,进了靖宁侯府的侧门,关上门就开始骂人:“你如今胆子愈发的大了,日后再不许见外男,外祖母纵着你,你便无法无天了不成!”
晼然特别无辜:“我没想见他,还是让杏香去找他的,但没想到乔公子会走过来,我又不是他的腿,他要过来,我也拦不住啊,再说我站的位置特别宽阔,一点儿也不隐秘,大大方方的,今个儿是乔府的乔迁宴,他是府里的公子,待客的时候,说上一两句话,是情理之中,谁敢乱嚼舌根啊。”
“他伸手给你东西,我若是不出现,你当如何?你竟还站在那里,要跟他说话,你是忘了慕容智的事儿了,是不是?”窦瑾晖气得不得了,又不想拘着她,成了那呆木头,稍微给她点阳光,她就灿烂的要红杏出墙了。
晼然也气,窦瑾晖还从来没有这样凶过她,心里又急又怕的,嚷道:“我已经很小心翼翼了,还要我如何?我难道就不怕吗?我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嫁人!
那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是不是就整日里躲在靖宁侯府里不出去,索性钻在自己的屋子里不出门?然后安安静静的等着你们给我一个安排好了的男人,嫁过去!”
晼然气鼓鼓的,红了眼,她一个现代人,做不来那安分守己的小姑娘,让她每日里在院子里不出门,外人一个不见,那跟监狱里的人,有什么差别?
窦瑾晖冷冰冰道:“外祖母,姨母,甚至我们,都会为你参详,若不是个好的,不会让你嫁,旁人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是你们认为的好,不是我认为的!外祖母爱吃那苦苦的野菜,外祖父爱喝辣辣的酒,她们都觉得那是好的,可我不觉得,我就觉得窝丝糖是好的,蜂蜜是好的。夏姐姐不愿意,还是离了京,娴姐姐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端庄起来,我不想成为她们。”
晼然说完,提着裙子,跑向自己的昭阳院,留窦瑾晖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窦瑾晖也不明白,怎么就说到嫁人这件事情上去了。
两人的争吵,自然瞒不过老太君的耳朵。
老太君听安嬷嬷说完,重重的叹了口气,却说不出什么来,安嬷嬷一边给老太君按揉肩颈,一边说道:“老太君别发愁,老奴瞧着,四姑娘心里清楚着,必不会重蹈覆辙,再说,还有表少爷帮您看着不是?”
“我从前还道晼丫头是个乖顺的,唉,这性子……还真是随了我。”老太君苦笑着说道。
晼然回了昭阳院,便到处翻找自己那本小册子,这时代就是这样,明明是乔落尘不怀好意,拿着她的发钗,故意来搭讪,为何挨骂的就得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