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从张通觉身后伸出无数道枪口对准了乐景,张通觉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紧张,他看向乐景,有些好笑地重复道:“就凭你?”
少年喘着粗气,脸颊红的跟樱桃似的,看起来仿佛高烧不退。张通觉不用身后的保镖,只凭他一根手指头就能弄死他。
乐景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地摇了摇头:“对啊,我现在杀不了你,如果我现在只要稍微动一动,就会被乱抢打死的吧?”
张通觉松了松衣领,觉得有些呼吸不畅,得意一笑:“你明白就好。”
“所以……”在无数道枪口下,乐景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迎上张通觉轻蔑的目光,他粲然一笑:“你听说过匹夫一怒吗?”
“什……”张通觉的声音被楼下的几道枪声给打断了,他愣了一秒,还没待做出什么反应,就触不及防间对上少年炙热的双眸,里面好似有野火在熊熊燃烧。
‘不好!’
他心生警惕,直觉性想要站起来,却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全身无力,还有些呼吸困难。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扭曲了脸孔,条件反射地瞪向眼前的少年。
乐景的视力其实已经模糊了,他也看不清张通觉此时的表情,但是从他粗重的呼吸声中,他明白他此时也并不好过。
怎么会好过呢?
毕竟,他在上楼之前,可是特意换上了这套用浓缩氰化物浸泡过的衣服呢。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氰化物中毒的意识,所以氰化物所特有的苦杏仁香,可不会被人防备。
氰化物这种致命的化学药品,除了口服和身体接触外,呼吸道吸入也是会中毒呢。也就是说,乐景现在就是一个行走的毒人。
乐景艰难地喘吸着,身体一阵阵痉挛,他知道他现在是急性氰化物中毒,最多两分钟就会去世了。
但是没关系。
因为要不了几分钟,张通觉也会死了。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呼吸困难,视线模糊?”乐景一边大口喘息一边笑着:“你说我为什么要来找你?我都要死了,当然是要来找你陪葬了!”
张通觉目眦欲裂,怒吼道:“你对我下毒?!什么时候?!”
乐景大笑着向张通觉的方向扑去:“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你们还在等什么!给我杀了他!!!”
“砰砰砰砰砰……”,枪声不绝于耳,火热的子弹撞进他身体,发出沉闷的声响。
好痛啊。
黄继光当年也这么痛吗?
乐景努力睁大眼睛,视线透过窗户,似乎看到了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似乎看到了百年后的太平盛世。
他突然想起了《圣经》里的一段话: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从此以后,必有公义的冠冕为我留存。
只是,还是有些遗憾呐。
他,最终,还是没能看到黎明啊……
黑暗来势汹汹,彻底把乐景给碾碎了。
廖房领人冲上二楼时,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少年青衫早已变成了血衣,身上不知道被开了多少个血窟窿,他张开双臂,直面汹涌的枪火,瘦削孱弱却挺得笔直身体在枪火中摇曳如风中落叶。
“不!!!”
在他悲痛欲绝的呼声里,少年的身体重重落到了地上,溅出一丛丛血花。
李景然睁着眼睛,琥珀色双眸黯然无光,嘴角还残留着惆怅的笑意。
1926年8月24日,著名革命家,文学家李景然被青帮反动派乱枪打死,享年17岁。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是盛大的葬礼嘻嘻嘻!
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后世番外啦!
第65章 葬礼(上)
慕良第一次遇到那个有些奇怪的老太太, 是在一场隆重的葬礼上。
用隆重来形容葬礼的确有些奇怪,但是除了隆重这个词,慕良也找不到其他形容词了。
葬礼门口停了满满当当的低调中透露着奢华的红旗牌轿车,很多车主的面孔他经常在新闻联播上看到。
葬礼的门口, 灵堂, 停车场都守着很多实枪核弹的士兵和不露声色的便衣, 若不是慕良暑假刚被自家老爹拉进特殊部队操练过, 他也不会识破那些人便衣的身份。
慕良跟随老妈走进灵堂,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摆放在灵堂正中央的遗照——看起来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
可是只要上过初二语文课和历史课的人,都不会小看这名被写进教科书的老太太。
以一名妓·女的身份一路拼搏奋斗最终逆袭成为中央政治局常委, 如此开挂人生简直是比小说里的玛丽苏还要玛丽苏。
老太太在网上流传最广的事迹, 就是她动员了自己丈夫薛大帅参与了革命, 并在发现薛大帅投靠国党背叛了革命后一枪崩了他。如此铁血狠辣的手段自然成了很多人眼中的黑点, 但是慕良却在知道这件事后更敬佩白先生了。
若不是白先生们为了理想和信念与原阶级决裂和大义灭亲, 又怎么会有这些祖上三代是穷根的键盘侠们在网络上高谈阔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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