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南氏族中受继晓胁迫,南家欲借传承嫡女之手前去借机暗杀继晓——
可惜失败了。
但没人知道当年在天门山寺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是一名僧人助我逃了出来。”田氏道:“我那时已知继晓想要对南家下手,一路躲藏欲赶回家中报信,可谁知还是晚了……”
她隐去了那些无法开口的话,只愧责无比地道:“是我无用,未能伤得了他,才使南家落得那般境地。”
季大夫紧握的拳缓缓松开。
“当年之事,不是大小姐的错,是继晓与二老爷暗中早有勾结。”
一码归一码,他心中即便再不满,却也不会将南家之祸归咎到大小姐一个人身上。
“我是前些时日才知晓此事,才知他还活在世上……”说到此处,田氏看了一眼张眉寿,哑着声音道:“多亏姑娘相助,那个叛徒,已经死在苏州了。”
季大夫眼神颤动了一瞬。
旋即无声向张眉寿长施一礼。
“大小姐既还好好地活着,为何不曾来寻过二小姐?近年来明知小人在找您,又为何不愿相见?”
他从来不曾想过非要大小姐去寻继晓报仇不可,为全大义而不顾生死……可既还活着,为何连面都不露,待自家人也一味躲避,甚至从始至终连一句话都没有?
如此之下,未免叫人心生诸般猜测——
简直是急死人不偿命。
原本他还以为或许是有什么内情,可眼下看来,似乎并没有。
莫不是早已忘了自己是南家人,连提及往事的勇气都没有吗?
第857章 所留之物
“此前我不知阿舒还活着……待知晓时,来不及去见她……”田氏低着头,眼中有泪光闪动:“我知道,我身为南家传承嫡女,过分软弱退缩了……也无颜面去见南家旧人。”
季大夫看向厅外,缓缓吐了口浊气。
罢了,实则他只要知道大小姐不曾背叛南家便够了。
其余的,皆是各人选择,他一个下人,也没有资格说太多。
“当年之事,没人会去怪大小姐……当年姑太太将二小姐和小人送至密道前逃出南家之时,曾交待过小人,如若大小姐还活在世上,便让小人代她向大小姐传达一句话——”
田氏蓦地看向他。
母亲竟留了话给她?
“姑太太说,若大小姐还活着,不必替她和南家报仇,且好好活着便够了。”
田氏不禁怔然。
这是母亲说的话吗?
可母亲向来待她严苛至极,时时不忘交待她身为南家嫡女的责任……
而照此说来,母亲当时既还有余力将阿舒送去密道,自己应也是有逃生的机会的,可母亲却选择了留下,与南家共存亡——
这样的母亲,竟说让她放下一切,好好活着吗?
“除了这句话之外,姑太太另外还留下了一样东西,让我转交给大小姐。”
季大夫说话间,自袖中取出了一只颜色老旧的姜黄色荷包。
“姑太太说过,这里面的东西只有大小姐能看,是以二小姐与小人从未打开过。”
田氏动作有些迟缓地接过。
她将荷包打开来,只见其内是一枚坠着玉佩的平安结。
那精巧的玉佩上刻着的是一只卧兔。
除了这只玉佩之外,另还有一张卷起的小字条。
纸张早已泛了黄,其上的字迹却仍清晰可辨,且展开有异香入鼻——田氏知道,这是母亲一贯爱用的香墨,墨中溶入了南家特制的香料,可保字迹久留不褪。
其上所书,是一行小字——欲探根源,可去苏州府,寻一户世代行医姓夏人家。
“……”
田氏手下微颤,脸上血色一时尽褪。
这句话听来隐晦委婉,想来应是在防备万一字条落入他人之手,再泄露了什么不该泄露的。
但对于此时的她来说,其中之意却是不能再明朗了……
她只怕当真是夏家女儿!
那么,她的样貌又当如何解释?
难道真如姑娘所猜测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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