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尘那宛若刀锋的神眸一颤,观星兄,真的算中这一点了么?
或者说,如若让他来当军师,以他的昊易宇宙决,是不是,也能看到这一幕?
秦逸尘想起了妖月空的话,让他的神眸颤抖的更为剧烈……白观星没有说什么,他踏步踩在血泊中,他的步伐有些凌乱,飞溅的血花将他那面对帝争都窍尘不染的如雪白袍染红。
似乎这样,白观星就能好受一些。
白观星挥袖,一道道葵水飞遁而出,能活着的,那说明是身负天数不浅,让荒陨神王至少不愿意直接碾死的存在,华胥赐予的葵水,似乎也算不得浪费。
可死去的人,再也不会活过来了。
秦逸尘踉跄,白观星告诉他,麒麟子的诞生,会给这世间带来无尽祥瑞,可他看到的,却是屍山血海。
秦逸尘甚至都记不得这几个时辰是如何过去的,直到夜幕降临,数千万大军坐在篝火旁,因为用来休养的神殿已经崩塌了。
诸多道宫在这几个时辰的奋斗之中,勉强重建起来,麒麟殿内,白观星捧着麒麟子,又将他放回了原来的位置,轻抚着那些裂痕。
“你终於快问世了……”白观星的语气很复杂,似乎带着疲倦,理智告诉他,麒麟子不该这么早出世,他一直不缺理智,他一直能够保持理智。
可空气中难以消融,也没有愿意让其消融的血腥味,却让白观星的理智渐渐动摇,他有些想让麒麟子早些出世了。
因为,他一个人,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我从不介意自己被带回来的那一刻就问世,可,那样会死更多的人。”
秦逸尘看得出来,麒麟子遭到了损毁,就类似於胎中的婴儿,遭到了惊动,必须要早产。
而这样诞生的婴儿,身体必然会有残缺,会不如预期那般健康。
秦逸尘无言,华胥娘娘交代过他们要保护好麒麟子,他们,也真的拚尽一切在保护了。
秦逸尘的脑海中,甚至还泛起灰袍偃月刀帝的嘲笑,后者嘲笑他和白观星都太贪了。
如果他们只是被动防守的话,哪怕被天庭牵着鼻子走,也足以不输,可他们想赢,而正因为他们想赢,似乎,才有了今天。
秦逸尘困惑,这难道是注定的么?
几千万大军留守的问天关,在荒陨神王面前,会有多大区别么?
“摆一场庆功宴吧……”突然间,白观星深吸口气,他抆拭着脸庞,这样能让自己更为清醒。
白观星扭头时,有扬起了那风轻云淡的儒雅笑意。
“这一战是咱们赢了!荒陨神王被打跑了!神象帝被生擒!天庭水师的帅旗也倒了!”
白观星说的没错,这一战,就是他们赢了。
秦逸尘也深吸口气,尽管麒麟殿内的所有强者都没有庆功的心思,可如今只能坐在问天关殿外的数千万大军,需要一场庆功宴。
妖月空和阙臻押送着神象帝回来了,后者的心口依旧未能痊愈,而是被五花大绑,那是月华和神力凝聚的锁链,最终皆贯穿进神象帝的心口。
那是妖月空和阙臻两尊帝联手的囚禁,神象帝如若胆敢试图挣脱,神心尽碎。
可哪怕是神象帝来到问天关时,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到了,他久久无言,他似乎记得前不久,他们神象族,也还习以为常的将人族称作贱畜。
可望着篝火下那残存的血痕,神象帝沉默了,他突然觉得……不,不是他觉得,人族,一直都在,一直都是十大神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