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太太的妹妹不见了,”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息,助理看了眼正在和前台联系的白语薇,继续道,“还有陆先生,陆太太没有去参加面试。”她急忙打完电话,走到服务台帮忙。
白语薇不断强调自己的妹妹英语差,很容易走丢,前台派了个后厨出去找,把她急坏了,大骂老外拎不清。助理见她慌,帮忙解释,最后是宋茗心联系了警察。
陆淮修接通汪致远自以为是的直播电话,他说,你知道吗,我家汪二是真爱陆太太。
他把这个游戏都变得无趣了。这是那帮人的转述。
他们喜欢看勇敢也喜欢看疯狂或者看怯懦,可这必须是建立在一定百分比上的,一人承担100%的全部概率,那还玩个屁。
汪致远告诉陆淮修汪致霆为“陆太太”舍身,没让她担一份来自子弹的恐惧,想刺激他,想让他失心疯,再把接续的计划提出,可没想到陆淮修先他一步怒了,“汪致远!你找的什么狗屎货色!绑走的根本不是我太太!是她的妹妹!赶紧给我放了!”
他也是疯了,居然脑热了同意了这个计划。白语画胆小,听见白语薇那般口气,他知道她肯定急坏了,一瞬间急她所急,生气自己在妒急攻心的情况下同意了这么愚蠢的游戏。
汪致霆该死,白语薇也确实可恶,可白语画何其无辜。俄罗斯轮盘,她该多害怕。当年他参军的时候跟他们空枪填纸条玩儿过,明知不会死,可太阳穴被猛地击中时,人还是会产生濒死的紧张感。
他是想白语薇清醒,也想给汪致霆一个大教训,可此时此刻,知道事情往荒谬发展的时候,他顷刻清醒了起来。
“什么?”汪致远翘起的二郎腿搁了下来,大腿肌一紧。
可没一会,又笑了起来。本还为难的事情突然好办了。
怕陆淮修真如报纸所说,用情太深,不敢下手,所以他只说先留女的,可若是船上的不是白语薇,那么......
***
陆淮修“风尘仆仆”赶到酒店时,白语薇风干的眼泪又刷地流了下来,她不应该来纽约的。
她是个从不后悔的人,可看到原本漫不经心的警察吊起神经开始查道路监控,她就知道不好了。
车子消失在废车场,沉入了“车海”。
白语画彻底失去了踪迹。
她松开宋茗心的手,脑海切割了出国前的所有纠结,只当此刻的陆淮修是她最大的依傍,“老公——”她控制不住的抽搐起来,整个人埋进他怀里。
这一刻的白语薇脆弱得不堪一击。
宋茗心眼眶也有些湿润,她以为是小事,可事情确实发展的诡异起来。
陆淮修环着她,来回抚着她哭颠的背,“别哭了,语画......”他颤抖着将鼻尖埋入她的发间,花香入鼻,刺的他喉头发紧,“会没事的。”
“你来的这么快?”
“听助理说,我就坐着汪家的私人飞机来了。”他从自以为的掌棋者瞬间沦为棋子。他不敢相信枪走火后的游戏将是何等的走向。
他们杀了人?
他们杀了人。
“放了白语画。”
“陆总,放了她这事就复杂了。”
“放了她。”
“那么,你觉得她能通过警察的审问?保证她不说出这件事?不供出怀疑对象?我查了资料,她是陆太一样是学画画的,她直接可以画出那帮人的肖像,虽说是一群亡命之徒,但契约精神还是要有的。”
“让我跟她说话,我教她。”
陆淮修闭上眼睛,将痛苦藏住,最后一通电话白语画尖厉的哭声犹在耳畔。
***
纽约的天要亮了,白语画被凉水泼醒拎上甲板。她颤颤巍巍地接过“琼”递来的电话,一抬眼是盖上了白布即将被装进木箱的汪致霆,她哇地大哭,扔了电话扒开他们的手,抓起已经凉透了的那只大手贴到脸边。
没两个小时前,他还说,晚上要搂着她睡觉的。
玩笑犹在耳边,人却已经凉了。
她跪在他身边哭,脑袋都哭蒙了,电话被他们送到耳边时,她愣了一秒。
她耳朵动了动,听见了陆淮修的声音,“语画......”
真的是他。他杀了汪致霆!就因为出轨!他滥用私刑!
“陆淮修——”
“你不得好死!”
“语画......”陆淮修咬住唇,又唤了她一声。
“我一定会报警的!”她哭到失去理智,可也同时将陆淮修试图好好说话的意图埋进了海里。
她扔了电话,拒绝跟这个丧心病狂的人说话。她试图掀开白布,旁边有人要拉她,被她一脚踹开,她想最后一次抱一抱这个第一次抱她的男人,可一掀开,看清他腹部支离的皮肤,她再次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白语画,带着那份秘密,再也没有醒来。
海鸥再次扑棱翅膀,离开了这艘恐怖震动的游轮。
作者有话要说: 这件事情原来的设计是两人绑架,自然是绑错了人,陆先生想动私刑揍他一番,再用救太太的伟大让她知道谁牛逼,可看到是语画他动了杀机,直接撕票,一劳永逸。
这样他也不用如此软弱,看起来被汪大在溜。
可是因爱生恨的绑架撕票有大大写过,如此,便成了这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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