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见,她依旧是满身银票味,可言风却觉得眼前这一幕并不违和,仿佛她天生就该把银票做成衣服穿在身上。
嘴角微抽,言风道:“楼姑娘,你这么做,银票可就再不能用了。”
楼姑娘难得的迷茫眨眼,“哎呀,奴家正愁呢,改日再去请教大都督,看有何办法能让我既顺利将银票做成衣服,拆了还能继续用的。”
言风想起自家主子散尽家财只为让一个花楼女子入府两年时的情景,顿觉肉疼,“楼姑娘很爱银子么?”
将手中银票一举,楼姑娘笑得很欢愉,“比起银子,奴家更爱这个,轻巧,方便。”
“大都督今夜喝了不少酒,你去劝劝罢。”沉默好久,言风才终于转到正题上来。
“请大人稍待片刻,奴家这就去。”楼姑娘关上门,将银票锁在小匣子里才重新出来,随着言风去了薄卿欢的院子。
保持着原有姿势不变的薄卿欢第二壶酒已经见底,余光瞥见楼姑娘进来,他也不似先前那般怒,拍拍旁侧的小榻,示意她过去坐。
楼姑娘挪动莲步,香风袅袅,很快就在他旁侧坐了。
薄卿欢转过头来,诱人樱唇上因沾了酒液而晶亮好看,呼吸间尽是桃花酒的香味。
以酒壶抬起楼姑娘的下巴,薄卿欢逼近她,妖娆绝伦的面容看得楼姑娘水眸眨了又眨。
这个角度,她很难发出声音,只能用眼神来代替。
楼姑娘分明是在问薄卿欢可需要她侍寝。
薄卿欢稍稍放松些力道,指腹细细在她面颊上摩挲,声音染醉,“本座听闻你明天还约了一位贵客?”
终于得以正常呼吸,楼姑娘忙大喘一口气才笑,“大都督若肯,奴家不介意出去赚些闲钱添胭脂水粉。”
薄卿欢轻“呵”一声,“卖身不卖艺,你还果真是一刻也不肯闲着。”
楼姑娘道:“卖艺多无趣,花费几个时辰陪客人,到头来却只得点微薄赏钱,哪有卖身来得快?”
“本座给你的银票,还不够你买胭脂水粉么?”
“不,那是给奴家自己买棺材的。”楼姑娘掩唇笑后果然把她的伟大宏愿说了出来。
“听闻大都督性情乖戾。”她道:“奴家不确定能否活着出去呢,所以死的时候要在棺材上镶金边,棺材里面得用银票扑柔软了奴家才肯睡进去,一百万两,哪儿够?”
说完,楼姑娘又忧愁叹气,“大都督买了奴家来,却不肯让奴家侍寝,原想着床上趁欢再讨点银票的,如今却是闲田没人耕了。”
薄卿欢指着胀痛的脑袋,“过来给本座揉揉。”
楼姑娘欢喜起身,动作轻巧娴熟地给他按摩着太阳穴。
薄卿欢单手支颊,半眯着眼,半晌吐出一句话,“你可知外面的人如何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