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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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王府,逸寒书院。

“王爷,”一黑衣人单膝跪地,蒙着脸,只剩一双平淡无波的眼睛露在外面,在白日里,这一身装扮实在有些亮眼。

萧澈手中执的笔未停,神情专注,像在写要上奏给皇帝的折子。

“属下被发现了。”声音平静,“属下自三日前按您吩咐日夜监视沈小姐,一直未被发觉,直到今日,沈小姐的哥哥沈梓墨回来了,沈梓墨武功甚高,属下未来得及有所防备,便被一石子逼得现身。”

“......”萧澈手中笔仍未停。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啪嗒”笔轻轻搁在笔架上的声音,赫然是一直极细的画笔,在看他手中的纸张,是一个女人的画像,她一方紫纱覆面,看不真容貌,只眉宇间甚为清冷孤傲,一袭茜青罗裙坠地,微微垂眸,右手衣袖间隐隐握着一个小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把精细的匕首,她身后是大片翠青竹林。

萧澈静静地看着这幅画像,忽然开口:“无碍,看好她便可。”

迟来的一句话,显然是对前一刻越一话的答复。

越一仍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毕恭毕敬道:“是。”

“她这几天可好?”他清冷的一声在书房里响起,似不带情绪。

“沈小姐辰时一到便起床,用了早膳后,习惯去园中侍弄花草直到午膳,有时,午膳会自己亲自下厨,午后,会品茶或抚琴,晚膳后,歇一下小会,沐浴更衣,之后执书阅至子时方睡下。”

“看来你过得很好,”他喃喃道,不受那日丝毫影响,很好,很好,只有他一人在意。

他忽然就有些恼了,卷起画像,扔到越一身上,越一反应迅速地接住,就听到头顶上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扔了它。”

越一看着手中的画卷,没有丝毫懈怠,一丝不苟地答道:“是,王爷。”

“王爷还有其他事嘱咐吗?没有的话,属下回去了。”这说的回去,当然是回沈府继续监视。

萧澈罢了罢手,示意他出去。

越一起身,手抓着那卷画,笔直地往门外走,他步伐大且快,很快就要踏出书房了,身后忽然一声:“拿回来。”

越一僵了僵,感觉手里拿了个烫手山芋,从他起身往门口走去,不过须臾间,王爷便改变心意,这......与往日果断、从不拖泥带水的王爷有些.....出入啊。

转回身,双手奉上画卷。

王爷拿过这画卷后,貌似高兴些了,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眼里倒少了些寒意。

两天晃眼而过,今日是沈府三年一度的祖祭,沈青染早早来到祠堂,发现沈凌风比她更早,背手站在众多祖宗的排位面前,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什么,身形瘦削。

他近些日子,似乎消瘦了一些,“父亲,”她喊道。

沈凌风回过神,转头望她,唇边是和煦的笑意,“染儿,你来了啊。”

她还未及回答,沈凌风脸色忽然青白了起来,右手握拳急急抵上嘴边,剧烈地咳嗽起来,后背因此佝偻,显得越发单薄。

咳了好一会,他才平静下来,唇色发白,眼眶湿润,明明很难受,他却抬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道:“无事。近来偶感风寒,过些日子便好。”

沈青染唇角微动,想让他保重身体,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不一会,沈老太、沈梓墨、二老爷、三老爷两府人及旁支一些人都到了,辰时一刻,祖祭大典便正式开始,由沈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主持,见其须发皆白,脸上的纹路沟壑纵横,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沈青染听到沈凌风唤他叔父,想是往上几代有些亲缘的宗亲。

“内外肃静,祭祖始......”他的尾音拉的很长,配上他苍老的嗓音,似乎要把最后一字喊破了音,然在场所有人皆面色肃穆。

“正位,跪!”沈凌风站首位,其余人皆按长幼一一列序,面向沈家列祖列宗排位,依言跪下。

读词,“天高地厚君恩远,祖德宗功师范长,承先启后家兴旺......”冗长的一段词念下来,足花了两刻钟,接下来是主祭人敬献供品、祷念祝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