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我来!”韩中书有些受宠若惊,但是茶已经倒好,他这才真诚地望着叶无尽道:“这次找小三元郎是想求证一事!”
“请说!”叶无尽给自己倒了杯茶,放下茶壶冲他问道。
“不知小三元郎今天在我店里念的那段,可是你写的话本?”韩中书用手捂着茶杯的热意,眼睛希冀地望着叶无尽。
得益如今文道昌盛,书铺的生意还不错,只是很多问题慢慢显露。这些跟科举有关的经史子集固然好卖,但利润却是不高,因为这些东西人人都能刊印,如《论语》一本已经掉到一百文。
反观那些千奇百怪的话本,虽然卖得少,但却往往能卖得起价钱。今天听着叶无尽吟读的那一段,他就马上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机缘,所以如今特来求证。
“是又如何?”叶无尽得知他的来意,不由得重新审视着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子。
韩中书的眼睛当即闪过一抹兴奋,身上倾过来提议低低声音道:“我是这样想的!你可否将你写的话本儿放在我这里卖?”
叶无尽深深地望了这人一眼,发现确实不能小窥这时代商人的智慧。自己仅是在书店背诵的那么一小段,结果这人就提礼物登山,这挖掘商机的能力不得不让人佩服。
“当然!我不会让小三元郎白忙活,这是在下的订金!”韩中书说着,将一绽足有五十两重的银两放在桌面上。
叶无尽看着那个银绽,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道:“据我所知,这恐怕得卖上一千本才能收回本钱吧?”
其实他今天到文道街之后,又考虑写小说卖钱。只是经过打听,这利润没有想象中的丰厚,如今还是嘉靖年间,白银还是很有购买力,一本书顶多就卖几百文钱。
“呵呵……单凭小三无郎的名号,这就能卖上一千卷!”朝中书恭维地说道。
“我要写话本的话,肯定不会用真名!”叶无尽当即板起脸,很是肯定地说道。
“这……”韩中书有些疑惑,本想劝一下叶无尽,但迎着他的坚定目光,最终又是笑道:“这点我明白!小三元郎是有大志向的人,不过我还是那个话,只要小三元郎肯写,我只拿四成,而且这是诚意金,若卖不出算我推广不力,如何?”
“韩老板,怒我直言!我跟你并不熟,你为何会对我有这么大的信心!”叶无尽打量着他,说出了他的疑惑。
尽管他确实已经有了才名,但是却从来没有彰显过话本这方面的才华,如今还不打算用自己的名号。这人还是如此坚持,而且给这么大的分成,这让他觉得事情有猫腻。
“既然小三元郎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就实话实说吧!”朝中书喝了一口茶,坦诚地望着他说道:“我跟宁州府的杜建是故交,而他对你是推崇备至,原先他说你讲的故事好,我初时是不信的。”
“原来如此!”叶无尽听到这话,总算将事情的由缘解释通了。
事情已经公开来说,不论是看杜建的面子,还是这人的这份诚意,叶无尽都决定跟云山精舍合作。
五天后。
云山精舍多了一本名为《西行记》的书,不过跟很多话本不同,这书是分卷印制,全本只有五回,四万余字。
初时,这书静静地摆在那货架上,但了随着有人注意到它,销量很快就起来了。第一批只印制二百本,很快就销售一空,再韩中书急忙停下其他的活,再次赶印了五百本。
不少书生看完那五回,显得是余味未了,又兴致勃勃地到云山精舍找书,结果告之没了,气得他们都是跺脚大骂。在韩中书一再保证迟些时间会印制出来,他们才肯离去。
从最初的读书人,再发展到整个士绅阶层,然后到了城中的富户,《西行记》在云山城是火了一把。
这书大卖,叶无尽是猜到的,但是短期这般火热,还是出乎了意料。
“这《西行记》写得真好!”
“可不是!现在都没货了,我也是托关系才买到一本!”
“我听说余人其实就是一个高僧,他曾经就去过西土!”
……
在风云酒楼中,越来越多的人谈论起了《西行记》,被那神奇的妖魔世界所迷。
余人,是叶无尽的笔名,因为余有“多出来”之意,而叶无尽并不属于这时代的人,是这世界“多出来的那个人”,故而有些恶趣味地选了这一个笔名。
不过,这本尽管很是火热,但却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因为乡试已经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