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夜带刀_74(2 / 2)

这还不算完。一抹紫影当空闪过,抬手将阮霰往后一捞,与此同时斜里递出一剑,浩荡剑气震出,将雾非欢手中骨刀哐当一声削落在地。

浓稠得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在这一刹那被打散,日光穿透那仅剩半边的树冠落下,铺就一地耀芒。原箫寒带着阮霰站定于三丈外,剑花轻挽,剑尖仍指雾非欢,眯了下眼,凛声道:“看来你还是没学会有礼貌地和长辈说话。”

“你算个什么东西?”雾非欢五指成爪,隔空抓回兵器,磨着牙说道。继而话锋一转,视线掠过原箫寒揽在阮霰腰上的手,狠狠瞪视此人,低吼:“放开他!”

原箫寒似笑非笑对上雾非欢视线,非但不放,反而将阮霰拉进自己怀中。不过眨眼后,手腕就被阮霰用刀柄重重拍了一下,不得不放。

但原箫寒面不改色,同无事发生一般,把阮霰拉到自己身后,护住了,才对雾非欢道:“我和你师父是同辈,所以,我算得上是你长辈。”

雾非欢冷笑:“呵,他已不再是我师父。”

原箫寒还欲再说,阮霰不甚明显蹙了下眉,拿刀背拍了下这人,从他身后绕出。

微凉日光下,阮霰面无表情,眸色冷淡,气质冰寒,彷如一株开绽在高山深雪上,不可接近的花。他缓慢挑起刀尖,对准雾非欢:“你现在离开,我不杀你。”

红衣人脸色瞬变,表情狰狞又张狂,“有本事你来杀啊!我等了你百年,都不见你来杀我,所以我亲自送上门来、让你杀!”

原箫寒亦皱起眉,若说阮霰与他被称为“一生之敌”,那么这两人,该是生死之仇了。他不愿阮霰在此地刀刃见血,抬手按住这人肩膀,并道:“你只会死在我的剑下。”

“呵。”雾非欢又是一声冷笑。

“你不信?”原箫寒压低声线,略带笑意的语气里透出些许寒凉,“在龙津岛,你已被我打败过一次。若是再来,你便只有死这一个下场。”

雾非欢想起昨夜被原箫寒拿剑柄和剑身砸的那两下,便浑身来气,怒目瞪圆:“你!好你个孤月剑!我以前怎么没听说,你和阮霰关系这样好?”

“现在听说了。”原箫寒轻哼道。

红衣人紧紧握住骨刀,因为太过用力,整条手臂都在发抖。他瞪着原箫寒,继而瞪向阮霰,良久后,从后槽牙中挤出一句:“阮霰,我们下次再见!”

言罢,转身走出渡河秋。

原箫寒拉远同阮霰的距离,收剑后抽出玉笛把玩,边问:“你和你徒弟之间,没有和解可能了吗?”

“和解?”阮霰扯了下唇角,笑得讽刺,“国相大人,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人、所有事,都能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