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英轰出]草莓与俄雨_32(1 / 2)

薄薄的小册子上印了满满两页的实验数据,绿谷出久的位置在最后,隔了一条走道与轰焦冻比邻,老师没有走下讲台,她始终低着头,照本宣科地念着教案上的每一句话。同学们也低着头,空空荡荡的讲解在教室里回旋。绿谷出久奋笔疾书,小册子上只有单薄的实验数据,老师口中念出的每一句话对他来说陌生而新奇。

明明“白房子”里空气陈旧而郁结,他却像是回到了那个下午,那阳光停留在脚边的下午,当他和轰焦冻讨论到这一异变的症结时,他触摸到那个玄而又玄的未来,那见猎心喜的领悟。

那时的他与轰焦冻只得见到眼前的世界,也无从与同类的他人接触,更无须说正式地列出这样一条条冰冷却客观的结论。他不讨厌这样的结论,“真理”玄幻而居无定所,可根据现实的小心求证,又在繁复的验证后得出的结论,冰冷得让人欣慰。

他们的“存在”,他们的“认知”究竟该如何塑造,绿谷出久没能在“白房子”外做到的,却在“白房子”内逐步探索,毋宁说他于绝境中摸索到了豁然开朗。绿谷出久有些不合时宜地感到开心。

他如垂髫稚儿,开始又一次认识世界。

绿谷出久写字时太过于专注了,那精神力将他的表情扭成了一团,雀斑似乎也要破将而出,他眉头紧蹙,碎碎念被压缩成了无声一线,密不透风将他包围,这是一个不容许打扰的维度。

轰焦冻在小册子上写下三种性别的单词,又简单记下了每种性别的特征便放下了笔,他的眼神有些不受控,轻易地飘到了绿谷出久身上。他的嘴里咀嚼着方才在小册子上看到的波频,课前所有人都被分发了一张小纸条,那形式有些像“白房子”之外令人折磨的成绩单,只不过这一次上面记载的是每个人的信息素波频。

他和绿谷出久早就交换了彼此的波频信息,他们之间自然而然地消弭了秘密,坦诚变成了呼吸,缺少了反至窒息。他清楚的记住了绿谷出久的波频数值。所以他的新性别是omega,是信息素包容性最强的性别。

轰焦冻有些神游地撑着头,他的眼神依旧暂停在对方嘟着点婴儿肥的脸上。

他没有去想这是否是巧合,也未曾去研明这自然的神功与宇宙的预言,他更无须进入宗教的迷幻中,去追寻启示录的奥义,更不用去探索这是否是镌刻在古老石板上的神秘纹章。

轰焦冻的所思所想在这一刻从未离开过绿谷出久,他从绿谷出久的温柔联想到了一切的初始,他想他有些不似自己了,可他为何会如此。无意识间,他从一种瑰丽的存在,回到了现下。这心悦与激情牢牢掩埋在他无神放空的神情之下。终于他从那未知边缘轰焦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居然在高兴。

于是他在这节课的后十几分钟慢慢分析起了自己高兴的原因。这情绪陌生,与他诀别十几年之久,却又因为同一个人不断地召回到了自己的生命里。

“omega是三种性别中最具有包容性的。”

绿谷出久的包容如大海,是碧绿温和的大海,雷霆无法肆虐,船只得以归港,这片大海丰饶而富有生机,每当轰焦冻行走在他身边时,如沐春风。他想绿谷出久是个喜欢不顾一切闯进他人心里的人,可他却对所见所闻之事毫不犹豫地接洽,他会惊诧也会无措,最终他会献上一份来自心里沉甸甸的接纳,那接纳是言行一致的的诚然,他无须担心这背后是否存在了一份言不由衷的伪善,绿谷出久将自己抖落清楚了,全部展现。

这本薄薄的小册子上所有用以举例的例子,尽管结合了无数份样本,可那最具有代表性的夸赞和定义,轰焦冻知道,绿谷出久也知道,都来自他们俩。

这是完全觉醒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