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谷出久发烧了。两人起床时,他不过微高的体温在中午瞬间窜到了近四十度的高温。绿谷出久深陷冰与火的囹圄,他浑身发冷,呼出的每一口气却携带着将嘴唇烫伤的温度,寒气从骨缝里不断溢出,他的嘴唇因缺水而干裂,高温则给嘴唇抹上狠狠的殷红,他连眼角都烧红了,雀斑苍白。绿谷出久太能忍耐了,直到最后一节课高温将他的神智烧干为止,他都正常地与轰焦冻说话,与切岛锐儿郎寒暄。他开始频繁地去厕所,高烧让他的思考迟缓,脱下裤子时,透明黏稠的液体自下体渗出,在底裤上牵连出银丝,他愣愣地看着,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没能把这件事告知轰焦冻。
绿谷出久压着上课铃声进了教室,于是轰焦冻只能看着绿谷出久脸色奇差地走来,却无法去触碰他,只得投去询问的眼神。
绿谷出久没有这个精力去回应了。道路、课桌、同学在他的眼前尽闪出了重影,呼吸成了鼓风机轰鸣的噪音,他艰难地舔唇,不过更加干燥。坐下这样再寻常不过的动作,竟如地震般震荡了他的神识。晕,眩晕,脑海煮成了沸腾的粥。每一次呼吸,每次试图拿笔的动作,翻开书页的动作都如海啸,狂乱地冲击这具身体。
哐当。
他在纳闷,为何同学都颠倒了?为何视线里的轰焦冻如此焦躁不安?此时在上课,为什么少年蹲在了自己面前?他在说什么?
轰,这样会打扰大家上课的……
对方的手伸了过来,轰焦冻的手微凉,贴上他的脸颊,好舒服……
绿谷出久闭上眼,朦朦胧胧的景象融化成白茫茫一片,他徒劳地眨了眨眼,接着便堕入无边黑暗。
看到绿谷出久倒下的霎那,轰焦冻的呼吸骤停。
清早起床时,他便感觉绿谷出久的体温颇高,那时候少年还依旧明朗地笑着说也许是有些着凉。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没能看出来绿谷出久越来越糟糕的身体状况。
不该给他吃诱导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