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
襄阳王当然不知道白玉堂此时正在天人交战,见到马车外马儿受惊,马脖子使劲往后仰着,前蹄子也蹶得老高,双眼上翻,鼻腔里连打着颤音,不由喊道:“五爷,五爷!马儿受惊了!”
白玉堂面色一肃,掀开帘子跳出车外,襄阳王也赶忙跟了出去。
原来是个饿狠了的少年抢了一个路人的肉包子,正拔足狂奔着,怎料饿得头晕眼花,没看清楚路,一头撞上了他们的马车。
白玉堂现在乃是女子打扮,蒋完在后头那辆马车上,见前面停下,马上也下车迎上来,一抬眼的功夫,却瞧见了不远处早早就带了人在城外来迎接襄阳王的庞昱。
蒋完赶紧同襄阳王道:“王爷,侯爷前来迎接您了!”
襄阳王听了他的话,手忙脚乱,急急推着白玉堂往马车里塞,道:“五爷,快进去,庞昱来了!”
白玉堂满脸不耐,却也乖乖进了马车,襄阳王才刚跟进马车,突然听外头传来马夫的尖叫大吼,一掀开帘子,一道飞溅的血正洒中他脸中央。
襄阳王原本很精神的脸上马上惨白起来,等血流到嘴边了,才抬起手擦了擦脸,颤声道:“五……。五爷,我……。”
白玉堂将他一把扯到自己这边,撩开帘子一看,只见刚刚还停下来安慰那逃命少年的马夫已经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
那少年更糟,人已经被拦腰分成两半了,牙关还紧紧咬着,一头乱发被地上灰尘染得发灰,脸上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就连见惯了打打杀杀的白玉堂都愣住了。
襄阳王察觉到外边应该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然而他刚刚一掀帘子就被血糊了眼睛,什么也没看清,现在擦干净了,却没勇气去看。
襄阳王瞧白玉堂抓着画影的手不停抖着,想也不想,伸手覆在白玉堂握剑的手上,沉声道:“五爷,不要冲动!”
白玉堂双眼通红,堪堪遏制住了拔剑冲出去杀了庞昱的心,抓着襄阳王按到马车的窗沿上,逼他看清外头的景象:“给五爷好好看清楚!”
“不杀他!不杀他,你心可安?!”
襄阳王要渗出泪来,想狠狠扬了下头,被白玉堂紧紧钳制着却动弹不得,只能闭上眼睛阻止眼泪落下。
“我不想的,我也没有办法!现在不是杀他的机会啊!”
庞昱派人解决了那挡路的少年和办事不当的马夫,等人处理了有碍观瞻的尸体,才悠悠骑着马晃过来,在外头朝马车里道:“王爷一路到陈州,舟车劳顿,怕是已经精力交猝了。没想到却还遭这几个不长眼的惊了贵体。”
“蒋完办事不利,本侯便替你解决了他们,还望王爷不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