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话外有话话里藏话(1 / 2)

春柳湖上 杨远新 1666 字 1天前

第二节 话外有话 话里藏话

这时,非常客人问:

“黄春江的《连改报告》写了些什么狗屁事呀?”

非常主人答:

“鸡毛蒜皮。他那种见识短浅的人,还能有什么高见吗?”

非常客人打气道:

“只有不理睬,他们就会扫兴的。”

非常主人恼火地说:

“不,猪尿泡打人不死,胀得人疼。这个黄春江呀,无非是我没有亲手提拔他,他就报复我,煽动群众对我的不满情绪。”

非常客人奉迎地帮腔道:

“让他冲一脑壳浮萍子,把他打入冷宫,叫他永世不得翻边。”

非常主人说:

“黄春江还怀疑我的出身嘞。说是一个出身贫下中农家庭的人,旧社会里为什么能够读到初中毕业,还能进私塾,读《四书》《五经》?他真是小人见识,瞎猜疑。你说是不是?”

非常主人注意观察非常客人脸上的反应,不放过一丝一微的表情变化。

非常客人下意识地压低声音,关切地说:

“你只讲,你二伯的家谱还在啵?”

非常主人回答:

“在。当然在嘛!”

非常客人追问:

“当然在?”

非常主人回答:

“千真万确。当然在!”

非常客人语气肯定地说:

“只要你二伯的家谱在,就不怕。一点都不怕。”

非常主人说:

“我从来就不怕。一点都不怕。我怕什么嘛?我的船行得正,我的舵掌得稳。我有什么可怕的嘛!”

非常客人本不打算接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但听他这么一讲,他心里的想法立即起了变化。他暗暗骂了一句,又补充道:

“即使退回一万步来讲,你二伯的家谱就是不在了,也说不成富农、地主。黄春江硬是要怀疑你,而你自己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我可以站出来帮你说话。把这个问题说清楚。”

非常主人内心一惊,盯了非常客人一眼,表面上好像没有听见他讲出这话似的。

非常主人和非常客人心里都很明白,黄春江对刘国池的怀疑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根有据的。刘国池家里原本是富裕中农。土地改革时,他从县里回到乡下老家,卖弄了这么一手:以地下党员的资格露面,把他二伯的家谱箱子提了出来,翻开一本家谱,指着他二伯名字旁边“子”字底下的“刘国池”三个字,递给几个工作队员看;又借口在二伯家住了两年多,说自己是他二伯的继子。二伯是贫农,他也应当是。这就是他贫农出身的来历。

他并没有对非常客人表示感谢,而是用软里带硬的口气说:

“事实明摆在那里,还用得着证明吗?龙寿县有座金牛山,这还需要人证明吗?沧浪水发源龙寿县,这也需要证明吗?”

客人觉得这话打了他的脸,但他只能忍受,毕竟人家如今在台上,他自己在台下。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还不到三十年,只有十几年,他俩的地位完全发生了逆转。时光返回去十几年,他敢这样溪落他吗?那他是不想活了。可那时候他对他总是服服帖帖,连重话都不敢说一句。客人心里又气又恨,但又无可奈何。他强作笑颜,嘴里客气地对非常主人说:

“那倒是的,我不过是讲一讲。”

不错!这些天,刘国池一肚子牢骚没有地方发泄,满腹的怄气话没有地方倾吐,而今来了这么一个非常客人,他什么话不想讲一讲呢?但又千万不能把心里话对他讲。一旦他发了疯狗病,乱咬人,那他刘国池就完蛋了。对面前的非常客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绝对不能说。有些话永远藏在心里,不对他说。有些话,也就是不痛不痒的话,还是可对他说一说。以显示出与他知心,是过了命的朋友。想到这一层,刘国池用亲切的口吻对非常客人说:

“黄春江还说我养尊处优,好吃,好穿,说我谋私利,贪钱财,还说我四体不勤,不爱劳动。莫把人讲得丑死哒。你说是不是?”

非常客人说: